他当时没有手机可以打电话,甚至想了在教室睡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学校有没有鬼啊?
这一想徐嘉礼的汗毛瞬间都立了起来,翻上书桌试着能不能把走廊边关紧的窗户撬开翻出去。
咬紧牙关撬的时候突然听楼梯间传来了动静,他心一喜,探出脑袋去瞧,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迈着长腿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爬上来找他。
那时候是冬天,少年校服外裹着一件棕色的棉袄,脸清晰的轮廊有点红,胸口微微起伏。手里拎着一串钥匙却好像打开自家门一样习以为常,“啪”地摁亮灯,神色如常的朝他扬了扬眉: “不是说一起回家去吃你妈妈包的甜粽吗?你怎么把自己关在这了?”
徐嘉礼唇动了下,刚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糊涂蛋啊。”苏知野上前一步,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记得当时少年奔过来的表情,钥匙叮零铛琅的声音。仔细看目光里有焦灼。
与如今时隔八年好像没什么两样。
直到游泳馆的老板来了,拿钥匙亲自拧开门过来跟他道歉是员工的疏忽排查没有排查到位才锁了游泳馆的门,很抱歉没有叫醒他。还赠送了他一张年度卡,才恍然回过神。
回了一两句没关系的话就去更衣间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就见苏知野冷着一张脸,拎着一杯热可可和汉堡的袋子,把热饮先递给他: “喝掉。”
徐嘉礼硬气的说:“我不喝,谁知道有没有毒。”
苏知野:“那我自己喝了。”
徐嘉礼感觉心被挠了下,立马急了,往前一步抓着对方欲要收回去的手,五指晃了晃:“我要喝的。”
苏知野抬了抬眉,松了握住杯沿的手。
徐嘉礼把这杯热可可喝了。
苏知野的神色缓和了一点,把手里的薄外套递过去:“穿上。”
徐嘉礼:
“不是,那么热的天我穿什么外套。”
“你还想发41度高烧吗?”苏知野瞥了他一眼。
徐嘉礼被呛了一下:“我不会发烧的,我已经长大了,免疫力比赤道的海拔还要高。”
“不影响。你不穿容易发烧。”苏知野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手上维持着把衣服递出去的动作,没有收。
徐嘉礼被这个平和中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眼神烫了一下,再次拒绝的话就这么吞了下去,接过衣服一边披一边说:“我才不会发烧。我已经长大了,现在免疫力强得离谱。”
苏知野没有反驳,只是嘴角抿出了一个淡淡的笑:“那免疫力强到离谱的徐同学,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这件外套很大,袖口长的都包裹住了手指的关节,明显不是自己的。徐嘉礼闻着衣服上对方的气息,突然感到了一阵包裹全身的心安,他拽了拽衣角,从心里漫上的甜意让他的嘴角也上扬起来,他慢慢道:“嗯。”
外面雨下的还是很大,哗哗哗的打在屋檐上像打芭蕉。
风一吹夹杂着雨还真有点冷。徐嘉礼在外套里缩了缩。刚刚脸冷的还跟冰柱子似的男人现在柔和了些许。
脸廊在昏黄的路灯下有一股温柔。
徐嘉礼看得没来由地怔了神,直到差点踩空一截楼梯才稍稍的打住,飞快的收回目光悄悄地跺了跺那枚讨厌的阶梯。
风一吹夹杂着雨还真有点冷。徐嘉礼在外套里缩了缩。身旁的人今天也冷飕飕的,像一把锋刃出鞘的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