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本人也相当震惊。
这一招实在是高啊。
不像那位小鹿哥能说出来的话。
“我感觉他可能也有个军师。”周禹严肃地说道。
江宥宁点头,名为胜负欲的熊熊烈火正在燃烧:“来,手机给我,我教你怎么回,绝对不能输给他们!”
周禹端端正正一脸好学地将手机双手递给军师江宥宁。
江宥宁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摇头晃脑想了半天,表情十分郑重,目光坚定得像是要入党,他在周禹的屏幕上,一字一字地敲着:“哥哥,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最好啦~”
周禹扫了一眼,竖起两个大拇指,眼底满是佩服:“宁宁,你太厉害了,这话谁听了不心里痒痒啊,你可真有一套。”
江宥宁沾沾自喜,暗道自己对付男的特别有一套,如果他早点运用起来的话,别说一个季淮了,十个季淮他都能拿下。
十二月是荣安市最冷的季节,寒风裹挟着刺骨的凉意,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里。
专业课,教室在阴面,暖气很少。
buff叠满了。
江宥宁把大衣裹紧了些,冻得鼻尖发红。
季淮装作不经意般瞥了他一眼,朝他的位置靠了靠。
季淮似乎并不怕冷,他只穿了一件加绒卫衣和一件外套,卫衣帽子搭在背后,看起来就很冷,但他的手却很热。
这是江宥宁无意间发现的。
每次不小心碰到他,他的手都是热乎乎的,像个人型火炉,江宥宁不免有些羡慕,季淮的被窝一定暖得很快,要是能和他在同一张床睡觉就好了。
“淮哥,你不冷吗?”蒋家言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水性笔在季淮手中灵活地转了几圈,他摇头,下巴微微扬起,有点骄矜道:“不冷啊。”
江宥宁看他得意到眼角眉梢都上扬着的模样,不禁失笑,幼稚死了。
季淮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江宥宁在偷笑,立刻停止手里的动作,非常自然地用水性笔在江宥宁头上敲了敲:“笑什么?”
季淮一脸危险,凑近江宥宁。
江宥宁被他的靠近吓得心脏漏掉了一拍,“笑你幼稚。”
季淮一脸难以置信,“你这个小卷毛,还好意思笑话我幼稚?”
江宥宁摸了摸被他敲过的地方,不疼,但是存在感很明显,季淮和他的接触越来越自然娴熟了。
江宥宁嘴上骂了他一句傻逼,但心里却美得不行。
“男人至死是少年,我们淮哥幼稚了怎么了!”周禹熟练地拍着马屁,“淮哥怎么不坐在前几排了,我记得那个正中间的位置可是你的御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季淮就抛弃了那个位置,甚至会主动帮他们几个占座。
季淮语气硬邦邦的,态度恶劣:“关你鸟事。”
周禹被无辜重伤,很是受伤。
重伤了他人的季淮则是继续转着指尖的水性笔,脊背挺得很直,如果不是江宥宁注意到他薄红的耳根以及乱飘的眼神,江宥宁恐怕真的会以为他在认真听课。
季淮的心思并不难猜,倒也不是江宥宁自恋,只是除了自己,他根本想象不到季淮有什么原因非要和他们坐在一起,明明经常会嫌弃他们说话声音太大太吵,可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一边拌嘴一边接着学习。
他这样学习成绩不会下降吧?
江宥宁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感觉现在的季淮有点像高中时期早恋的男孩子,总要黏着喜欢的人颇有些不学好的堕落倾向。
季淮虽然是在看黑板,但余光却落在江宥宁身上好久了,他已经发呆超过五分钟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季淮有时候猜不透江宥宁的心思,他就像一个满脑子天马行空奇思妙想的小朋友,总是能带给季淮许多未知和惊喜。
这节课过得格外快,江宥宁觉得自己只是想了一会儿季淮,没过多久下课铃声就响起了,寂静的教室瞬间人声鼎沸。
江宥宁并没有着急跟着人挤人走出教室,冬天的教学楼里到处都是闷热的汗臭味,十分酸爽,正好接下来没课,所以江宥宁在座位上等了一会儿才站起身。
周禹扑上来和江宥宁嬉笑打闹,你一拳头我一巴掌的谁也不让谁,江宥宁被周禹的犯贱惹急了,抬手干脆利落地环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压,一个男生之间经典的锁喉姿势却让季淮看着格外不顺眼,好似心里忽然长了一根倒刺,戳得他难受。
直到周禹大声求饶,江宥宁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蒋家言看到一条恶搞视频哈哈大笑,江宥宁瞥了一眼,发现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女装视频,动作浮夸又油腻,蒋家言指着那个人对周禹说:“大禹,看见你老婆了。”
周禹闻言转头和他扭打成一团,场面一度混乱:“去你妈的,你老婆。”
他们幼稚又无聊地拌嘴。
江宥宁无语,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们,扭头对还坐在座位上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季淮道:“快递到了,等会儿一起去拿啊。”
江宥宁边说边低头翻看快递信息。
最近天越来越冷,江宥宁和季淮合资买了两个猫窝,准备给小梨花和煤球换新房子。
季淮目光沉沉,情绪晦暗不明,他看了一眼周禹不知何时又缠上江宥宁脖颈的那双手,很快收回目光。
凳子拖拽发出刺耳的声音,江宥宁猛地回神,季淮已经站起身了。
他垂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江宥宁这幅样子实在太像关心孩子的老母亲了,季淮脑海中莫名闪现出一个词语,脱口而出道:“孩子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