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逢笙大大咧咧坐在平时何箫最喜欢的座椅上,丝毫不见弟弟来看皇嫂的端庄。
“六皇子万安。”何箫毕恭毕敬地行了礼,“不知六皇子今日到访有何要事?若是没有,还是早些回去吧。”
“箫哥哥。”乔逢笙语气有些低落,“现在没有别的事我都不能来找你了吗?”
又是这样的暧昧不清的话,何箫就奇了怪了,自己从前也并未对他表现出其他心思,怎么会发展成如今这样混乱的情感关系。
“六皇子,我是你的皇嫂,你要见我恐怕还不能直接入宫来,被人知道,可是杀头的死罪。”
“我不怕!”乔逢笙突然激动起来,挥舞着双手从座椅上站起,往前就要抓住何箫的手臂,“乔月夜已经出宫去了,你还要怎样!我才是现在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六皇子说笑了,皇上并未驾崩,何来继承人一说呢?”
乔逢笙似乎被他气得不轻,连缓了好久,才忍住没和他吵起来:“箫哥哥,你为什么要收拾行李,你要去哪里啊?宗虎也不告诉我,你告诉我好不好?”
“六皇子,本宫要去哪里恐怕还轮不到你来管吧。”何箫笑意不达眼底,他已经快被乔逢笙给问烦了。
可乔逢笙偏生是个看不懂眼色的,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什么事都已自己为中心,现在更是不管不顾只要自己想要的,就必须得到。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乔逢笙笑得很难看,“你要去找我那个废物哥哥对吧,明明你没进宫前,那样洒脱,那样恣意,都怪乔月夜,是他把你牵绊住了!”
何箫最见不得有人说小皇帝不好,那么一个善良温柔又可爱,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人,怎么也轮不到这个从小活在摄政王保护之下的脆弱花朵来指责。
“皇弟,我从未觉得阿郁是牵绊,是他给了我很多勇气,也是他让我体会到爱情、友情、亲情,你和他,真是半点都比不上。”
乔逢笙似乎没想到他的箫哥哥会如此直接,说得话都插在他的心口。
泪水如雨柱般落下,乔逢笙往前走几步,用力地抱住了何箫:“箫哥哥,对不起,笙儿错了,笙儿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你原谅笙儿好吗?”
何箫从前还没和摄政王翻脸时,到底会顾忌几分摄政王的面子,但如今已是这个局面,他便不需要再考虑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现在只想去找乔月夜,让他的小皇帝开开心心。
“六皇子,你回去吧,我这边事务繁重,照顾不了你。”
乔逢笙见他不为所动,脸上悲伤更甚:“箫哥哥,求你别去,这是他给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能不能不去,求求你,求求你了!”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摄政王,何箫觉得可笑,他何错之有,当了那么多年摄政王杀人的刀,如今不想干了,反而有错的变成了他。
况且乔逢笙如今这样说,基本证实了小皇帝微服私访的路上有埋伏,何箫更不能等了,他必须马上出发找到小皇帝。
那个笨蛋皇上说过要护着何箫,一直以来都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护住了他,这个世上,除了父母,便再无第三个人待他如此好。
灭族之仇又如何,乔月夜连皇位都舍得让给何箫,到时候多在他身上讨些报酬回来便行。
懒得和乔逢笙继续耽误时间,何箫一掌劈晕了这弱不禁风的皇子,叫宗虎把人送回去,自己收拾些东西,拿着令牌到宫门处等着宗虎。
宗虎还没等来,倒是把郭玉等来了。
看着郭玉背了三个大背包,何箫眼角微微抽搐:“你来做什么?我不记得有人同意你出宫。”
“皇后娘娘,你让微臣待在宫里是要了微臣的命,皇上救过微臣一命,你也救过微臣一命,如今我的药方有了进展,还是让我跟着去疫区吧。”
人都已经到跟前了,再把他赶回去也明显不合适,何箫只是担心高佳一个人留在宫中守得困难。
“皇后娘娘放心,我为贵婕娘娘配了之前的解药,虽无法完全根治瘟疫,但是可以增强人的抵抗性,不容易感染上瘟疫。”
有了神医这句话,何箫才算打消顾虑,宗虎一到,三人就趁着月色上路了。
郭玉觉得奇怪:“就我们三个人去吗?到时候会不会给皇上添乱?”
他还以为皇后娘娘如此信心满满,起码带了一队人马呢。
宗虎笑嘻嘻地对着郭玉指了指马车外:“你掀开帘子仔细看看。”
郭玉当真掀开马车窗帘来看。
只见前面赶车的车夫已经脱下常服,穿着纯黑的夜行衣,腰间的长剑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这哪里像普通车夫,分明就是培养的将士。
外面还跟着好几个人骑马飞驰,都和车夫穿一样的衣服,只是佩戴的武器有所差异,光看外貌都可以看出这些人武功高强。
“这……”郭玉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都是皇上留下的亲兵?”
何箫撇了一眼郭玉,没说话。
宗虎缓缓接上,笑得不怀好意:“皇上的暗卫都不会现身的,只是我家公子的亲卫。”
私自豢养死士可是重罪,郭玉捂住了嘴,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连带着刚刚宗虎的表情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郭玉心中一惊,现在算是彻底被他们拉上了船,知道这么多事,不用心办事那可是随时都会掉脑袋的。
“皇后娘娘,你实在是太阴险了!”
“郭太医过奖。”
乔月夜的队伍因为人数众多,其实还没有走出去太远,知道了临近的第一个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