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佳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我知道,父亲已经告诉我了,很多事都是仰赖他在摄政王身边周旋,你且放心去,我自会拿命去护住他,你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阿姐站在这里,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将军。”
乔月夜感激地点点头,高佳当然有这样的实力,没入宫为妃之前,军营里各处都是抢着要她的将军,都把她看做是未来军营的顶梁柱来培养。
有她镇守皇宫,乔月夜才可以算是又放下一桩心事。
该交代的都交代的差不多了,乔月夜又绕了远路走到凤坤宫门口。
秋季的树枝已经枯败完全,一点叶子也不曾见到,宫门依旧紧闭,门外面却干净得很,看来已经被人打扫过了。
乔月夜放出去的话对宫人还是有震慑作用,起码没有人再敢怠慢何箫,如今他就要离宫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又或许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如若他回不来,六皇子应该也会善待何箫的,毕竟六皇子看上去那么喜欢何箫。
乔月夜走到凤坤宫门前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地砖冰冷刺骨,人一旦坐下来,周围的宫墙就更显得高大,是一座这辈子都翻不过去的山。
“皇……箫郎。”乔月夜动了动嘴,艰难地叫出这个称呼。
从前何箫总是哄着他这么喊,但他却因为害羞,从来不肯好好叫一句,如今再想喊,也没人听了。
“你就在皇宫好好待着,不听外界消息也是对的,我自能护住你,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若是我此行无法回来,起码还有其他血脉留在人间。”
“箫郎,若是我能平安归来,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太害怕,不过想来你也不会恐惧,你一向是不会恐惧的人,只会同我嬉笑怒骂。”
乔月夜又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好一会,小小的声音,像是一只老鼠在偷东西吃一样,内心深厚的人也不一定能听清,更何况离了门口有那么一段距离的里面的人。
念得差不多了,乔月夜起身拍拍自己龙袍上的灰尘,往勤政殿回去。
小环和小孟子已经把要带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很轻薄,要走那么远的路,太过笨重的行李会拖累行进速度。
“你们辛苦了,明日你们好好休息一天,后日我们一早就得出发。”
离宫
第二天乔月夜起了个大早,其实上路的事情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但他还有一件要是去办。
于是瞒着所有人,乔月夜偷偷出宫了。
阿婆还在那里卖糖糕,只是戴上了纱罩,阿公没有去另一头,留在了这里帮阿婆。
有一阵子没看到乔月夜了,阿婆笑得眼睛都亮起来:“好久没来了,今天的糖糕才出笼,还是来你最爱的那几块吗?”
乔月夜点点头:“都来椒膛鏄怼睹跏郑嚟一块吧。”
自从何箫跟他站在一边之后,阿婆这里的糖糕都是由何箫买了送到勤政殿来,乔月夜已经很久没有亲自或者派人来过了。
所幸阿婆还认得他,所幸人的记忆不会那么善变,可以很轻松抹杀掉一个人。
阿婆一遍蒸一边同乔月夜聊天:“这次怎么就你一个人来,那个小伙子呢?经常来帮你买糖糕的那个。”
乔月夜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放下:“他有事,来不了。”
“哎哟,你可别骗我了。”阿婆明显不信,“以前那个小伙子隔一天就会派人来我这个老婆子这里买几块糖糕,最近都好久没来过了,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没想到阿婆会这样说,乔月夜一下子被噎住了。
他跟何箫好像只是单纯的闹别扭,可又好像不只是闹别扭那样简单。
乔月夜从头到尾都是被动接受何箫的一切安排,哪怕突然之间,说不见面,就再也没见过。
“没有的,阿婆,我们只是……”
是什么呢?乔月夜自己也说不上来。
阿婆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闹别扭了,把蒸好的糖糕摆到乔月夜面前:“小伙子,人这一辈子,能够遇到对你好的人很少,能够遇到真心对你好的人,就更少了。”
“所以要好好珍惜才对。”
爷爷在旁边听着,乐呵呵应和:“是啊,像我和你阿婆,吵吵闹闹的,这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去你的,老东西为老不尊,尽说些不好的!”阿婆转回头又对着乔月夜笑,“你从小就在我这里吃糖糕,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以前总是过得不好,但现在看着你过得应该还是不错,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好,谢谢阿婆。”乔月夜大口大口吃完糖糕,和阿婆爷爷道别,回皇宫去了。
明日天未亮就要上路,今日更需早些休息。
刚到宫内,小孟子就跑过来:“皇上,摄政王那边有动静了。”
“真的?”
“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不可能出错。”
乔月夜真是想笑,他还没走呢,摄政王竟然就如此按耐不住:“也好,摄政王如此着急,那就送他一份大礼,感谢他这些年来对朕无微不至的照顾。”
小孟子得令退下。
小环带着准备好的东西站在宫外:“皇上,一切都已妥当,我们随时可以上路。”
“那便走吧。”
出宫的时间乔月夜一直给的假消息,竟然真的钓上了摄政王这条大鱼,等他反应过来时,恐怕乔月夜一行人都已离开国都百里。
摄政王的人赶到之后发现空无一人,反应过来上当时被从天而降的暗卫拦住去路,两队人马展开激烈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