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虽然不懂,但皇上做事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便也不再过问。
“皇上,刚刚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又来请了,您要去吗?”
这个何箫,给人一种离了皇上就活不下去的感觉,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全和皇上待在一起,简直一点没有男子的气概。
乔月夜本就头疼眼前这毒药,现在又是神医又是何箫,更让他头大:“今日不去了,那批歌姬可有问题?”
“她们衣物轻薄,身上没有带武器,摸起来经脉活跃度不够,也不像有武功的样子,摄政王送她们进宫应该是想和皇后娘娘联系上传递情报。”
“没有武功,也不带武器……”这简直不可思议。
若是单单想传递情报,会有更好的人选,这样大张旗鼓送她们进来,乔月夜肯定一开始就会防备,这样传递消息的效果就会大大降低。
摄政王还是选择送她们进来,究竟是负隅顽抗,还是背后另有图谋?
这样高强度地思考让乔月夜疲惫不堪,撑着脑袋在桌上浅眠,竟然一不注意就睡着了。
醒来时屋子里的烛光已经被剪短,微微晃着可怜的灯光,只照得那一片角落显得昏暗枯黄。
乔月夜动了动僵硬的手臂,拿起旁边的茶盏来喝茶,惊讶地发现茶水竟然是热的。
此时门外珠帘微动下一刻就有人掀起帘幕走进来:“阿郁,你醒了?”
得到小环回复之后何箫就知道小皇帝肯定又受气了,小屁孩一个明明没多大还非要装得少年老成,在殿里自己深沉。
“你怎么来了?”乔月夜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嗓音嘶哑。
何箫把手里的玉盘放下,给小皇帝披了一件外衣,又去把蜡烛都点上,才施施然坐到旁边的位置:“累了连饭也不吃?身体不要了?你垮了还怎么和摄政王斗?”
看他忙活半天,乔月夜心里稍稍平静了些:“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就行,你在这边弄什么?小环和小孟子呢?”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何箫一边说一边把玉盘推过去,“这是我自己做的桂花藕粉糖糕,要不是试试和阿婆的比谁更好吃?”
乔月夜这才仔细去看,晶莹剔透,桂花铺满表面,散发出淡淡甜香,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你自己做的?”乔月夜感概了一下,“你是怎么做的?”
何箫缓缓答道:“取鲜藕,洗净削皮,泡水以抑涩气。投蒸锅中,以火蒸熟,取之晾凉,尔后待用。其次,取一小锅,添水适量,加以桂花白糖,用火加热,使其溶化。此时将蒸熟之藕片摆放入容器中,倾倒桂花糖水,充实其内。而后须待糖水凉透,徐徐冷置二至三时辰,使其饮入其味。继取冷藏之糖糕,纵刀布块,可食用也。”
何箫叽里呱啦答了一大堆,听得乔月夜头昏脑胀,只觉得面前这个人更加厉害,竟然会这样复杂的工艺。
“来当朕的皇后真是委屈你了。”
“怎么会,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遇到了皇上。”
乔月夜早已习惯他的嘴贫,也不过多纠结,慢慢小口小口吃完了这一盘糖糕。
味道口感具是上乘,不会输给阿婆。
可乔月夜不想他过分骄傲,还是降低了些许评价:“还有待提升,比起阿婆远着呢。”
何箫也不气馁,刚刚小皇帝吃得满足的样子他可看在眼里,现在只觉得这样嘴硬心软的阿郁可爱得不行。
“是,皇上的话我可记着了,下次一定加油努力,不辜负你的期望。”
乔月夜喝了最后一口茶润润嗓子:“今日见到神医了?”
“远远看了一眼,的确是西域的人,身形不像习过武的样子,走的时候匆匆,应该是有急事吧。”
乔月夜笑了:“在宫里,能有什么急事?”
这话问得颇有些耐人寻味,何箫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你觉得神医有问题?”
“先不说这个。”乔月夜把何箫给他的那包药拿了出来,“他说这个是西域的东西,剧毒,而且无药可解。”
何箫挑了挑眉,也是不意外:“父亲之前问过我有没有给你长期服用之前的药,现在又给我这个,恐怕是他想动手了。”
“动手?”乔月夜咧开嘴,看上去冷冷的,“朕才登基,他就这样迫不及待了?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当然,放你在位的时间越长,你的根基越深,要造反可就更难了。”
乔月夜支着下巴考虑良久,微微叹了口气:“算了,等明日我再会一会那个神医,看看摄政王脑子里卖得什么药。”
第二天乔月夜下了早朝,神医已经等在了殿内。
“神医怎么如此早,本应朕派人去请,这样倒显得我朝无礼了。”
神医拜了拜:“皇上不必如此客气,等候皇上是臣的本分,理应如此。”
乔月夜果真不和他客气,拂拂衣袖,稳稳坐在了前面:“那神医今日给朕好好地号号脉,看看朕有事无事。”
明晃晃威胁的语气吓得神医直冒冷汗,还是硬着头皮上去跪在乔月夜脚边:“皇上请抬起手腕来。”
号脉的时间有些久,看神医的眼神颇为疑惑,乔月夜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什么时候着了摄政王的道,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实则已经病入膏肓了。
“神医,怎么问诊这样久?是朕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神医又往上把了把脉,才收回手:“皇上大安,并无任何问题,只是劳累忧思过度,脾胃有些许损伤,只需我为皇上开几服安神药方调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