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李修草草结束了话题。
他确实想申请这所学校。在学校里他和几个教授聊了聊,李修对他们的名字并不陌生,简直是如雷贯耳。
如果可以成为他们的学生,李修对自己的大学生活不是没有期待。
这也意味着,他可以如自己所愿,暂时离开宁家生活。
但宁游清看上去不是很想出国,他也会离开宁游清。
他一直很想摆脱宁游清,摆脱宁礼臣为他安排好的人生。
为什么现在他会为这件事犹豫?
李修不愿直面这份不快。他也为自己感情的廉价而感到有些恶心。
宁游清只要稍微对你好些,你就变得舍不得了吗?
明明整个宁家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沼泽,十几年如一日地将他淹没,李修没有一天觉得呼吸顺畅过。
宁游清睡着了。
他侧躺着,手指放松地蜷缩,呼吸平稳。
李修离奇地将手掌贴在宁游清的颈侧。他的皮肤薄薄的,有种稀薄的温暖,平稳的脉搏在李修的掌心跳动着。
李修虚虚地圈住宁游清的脖子,想象着用力之后宁游清感到呼吸不畅的痛苦,想象他流出眼泪,万分不解。
他不曾嫉妒宁游清,他只想过要宁游清体验他的痛苦,让他失去那些纯粹的愚蠢和快乐。
宁游清没有醒。李修的手离开了他的脖颈,他将宁游清抱在怀里,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第二天。
几个街区的电力恢复了一部分,但他们的公寓还没有通电。宁游清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和李修抱在一起,吓得弹了出去。
李修也睁开眼来,看到坐在地板上的宁游清。
宁游清:“早……早上好。”
要不是不合适,他都想和舒管家一样直呼李少。
李修垂眼看他,道:“不要坐在地上。”
宁游清立刻爬起来,穿了鞋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我去看看电怎么样了。”
舒管家并没有住在宁家的公寓里。他早上六点得知宁少所在的街区停电,感觉晴天霹雳,立刻从床上翻了下来,动用一切人脉找了台发电机,风驰电掣地驱车前来。
宁游清下楼的时候,舒管家在地下室接好了发电机,上来正巧碰见了宁少。
“宁少!”
舒管家饱含热切和凄苦地呼唤他,昨夜伦敦下了罕见的大雪,冷到当地人都哭爹叫娘。发电网故障,一大半的街区都停电,冻得老英们差点出门造反。
宁少才来伦敦一天,就碰上这种巧合中的巧合,万一冻出个好歹来,他怎么和宁总交代?
“您没冻坏吧?是老奴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