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为了公家的事,暂时把马扩关起来,等到事情差不多了再放出来,这符合刘韐的作风。
不然的话,真是刘子羽衙内习气发作,为什么只是关起来,而不是揍两顿发泄一下自己被马扩打倒的愤怒?
要知道在大宋的监牢里,死个人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刘子羽听得大汗淋漓,他想要分辨,却不知道从何分辨起!
刘韐也坐不住了,当下站了起来,一脸灰白的站在旁边,等着赵谌的发落。
大宋是没有什么跪礼的,可是刘韐也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这种莫须有的诛心之论,本身就没法辩白。
赵谌心里确实是非常生气。
毕竟以他受到的教育和三观,是绝不能忍受这种衙内的飞扬跋扈,丝毫不顾忌后果的。
虽然他希望能重新让大宋激发出尚武,尊重武人的习惯,然而绝不是希望大宋回到五代那种骄兵悍将掌控一切的局面中去!
五代十国的黑暗程度,可一点都不比两晋南北朝那时候差!
没有顾虑的武人不说是丧尽天良,起码也是坏事做尽,没有了拘束,他们基本上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普通老百姓与猪羊无异。
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宋的武人,算是为他们的前辈背了锅,接受了因果。
宋朝对武人的极端防范,实际上也是因为五代十国那段时间里,武人太过无法无天有关。
想想现代非洲那些军政府就知道了,没有约束的情况下,人性中的恶,往往就能彻底的激发出来。
不过他同样知道,没有证据,就不能玩莫须有。
莫须有和阴谋论一样,如果没有足够的事实支撑,就会成为卑劣的诬陷行为。
不能把自己等同于秦桧啊!
“当然,本太子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子羽,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和马扩的冲突,是出于私怨吗?”赵谌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问。
听到赵谌还给他辩解的机会,刘子羽生出了巨大的希望,立即大声道:“末将绝不敢有一字欺瞒太子殿下!和马扩的冲突,确实是偶然!末将冲撞上官,宁愿受罚!只不过,此事和家父绝无一丝一毫的关系,更没有想要争权夺利的行为啊!末将若有一字虚言,天打雷劈,死后也不能安宁!”
知道自己只有这个机会的刘子羽立即将当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自己是怎么闲逛碰到马扩的,两人是如何发生冲突的,事后自己又是怎么做,瞒着父亲的,一件一件说得清清楚楚。
赵谌微微点头,说得如此翔实,那可信度还是值得信赖的。
“子羽,起来吧,我信得过你。刘公,还请坐下。”
赵谌缓和了语气,刘韐叹息了一声,重新坐下来,刘子羽不亚于在鬼门关里打了个转,也勉力起身,额头上都是细小的汗珠,看来刚才是真的吓到了。
“子羽,你把事情说得这么清楚,我相信你,我也相信刘公朝廷栋梁,绝不会作出违反朝纲的事情,只不过你少年弃文从武,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以一身所学,抵御外敌,平定内患,还大宋百姓一个安宁,也为自家封妻荫子,光宗耀祖;还是为了依仗着自己的武力,欺压别人,让其他人畏惧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