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想,酒精那放在医院可是用来清洗伤口的好东西,以前村里稳婆来接生孩子时,那剪刀也是先用酒精或者烧酒烫过的,那沾在头皮上肯定也能去瘙痒那些。
这种法子怎么以前村里就没人想到呢。
周云梦笑了笑应是:“那娘顺便去供销社帮我再买把梳子,我专门用来沾酒精梳头的。”
棉签难买,这时候一般都是医院才有的。她干脆让周母买把梳子,借口用梳子梳的,实则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再拿市里居家日用区的棉签来弄就好。
其实用梳子也行,梳起来也比棉签要方便。但梳子齿缝顺滑,沾了酒精滑落快,不比棉签棍头的棉可以吸收酒精,梳的时候稍微按压小棉头,总是比梳子梳得要均匀些。
一次性的用完即扔,在这件事上也更卫生。既然市里有,周云梦当然更愿意照着书上的法子来做。
周母应好,隔天和林母坐班车去农集市买东西,又去供销社买了把梳子,去粮油铺打了一瓦瓷罐的酒精回来。
顾不得等明天早上,周云梦午休后就让周母帮忙弄了一碗酒精混水过来,自己在房间操作起来。
擦完后头皮清凉清凉的,等全部擦完,费了不少棉签和时间。
头上也一股酒精味,得等慢慢散去才行。
周云梦庆幸自己早有准备,弄这些之前先喂过宜宜,让林母给抱到隔壁房去。在酒精味没散去七八成之前,她是不能抱孩子了。
小孩子嗅觉那些都还在初生长阶段,受不了这些刺激味。
她把房门打开,方便味道散出去。
之后几天,周云梦都是早上起床吃过早饭喂过宜宜后,才回房间弄这些。
这么坚持下来,她也现这法子是好用有效的,头确实干爽了不少,原本有些痒的头皮这会也完全不痒了。
困扰的难题解决,她就这样继续舒服坐着月子。
到了产后三十天,大中午的吃过饭,甚至顾不上午休,周云梦就先去洗了个头,那叫一个舒爽。
周母、林母一见她洗完头出来,一个人拿着一条干毛巾,左右开弓配合着帮她擦拭湿漉漉的一头乌黑秀,动作轻柔度还不慢,直把她的头擦得有七八成干了才作罢。
坐月子最后十天简直是在享福,那点不能洗澡洗头的困扰也全都消失,就只剩下快乐了。
宜宜一天一个样,依旧是漂亮可爱的奶娃娃。醒着的时间长了些,睁着湿漉漉的杏眸,小嘴啊啊啊啊,握着小拳头的手爱挥舞几下,谁逗她她都开心。
小小唇角一扬起,肉肉的脸颊露出浅浅的小酒窝,让人瞧见了忍不住会心一笑,彻底心软。
周云梦最大的乐趣就是陪宜宜玩。
周母、林母也是,林津平更是。白天在部队没办法,但凡中午和傍晚回来后,陪完媳妇,就去陪孩子玩。
哪怕孩子睡着,他也爱看闺女睡得舒服的样子。
对这个年代多数人来说,坐月子意味着享受婆家的照顾,不用干活,可以休养,是不可多得的好日子。
但周云梦觉得,她基本天天都在坐月子,过了产后四十天,日子照样是那么过,只是少了些禁忌。
比如说洗澡洗头,比如说家里随意走动,还可以下楼,比如说可以吃些咸口的肉菜了……
但周母还是让她该注意该讲究再过一段时间:“小梦,咱还是得注意保暖,衣服穿多点,别吹风着凉了,以后老了会头痛的。”
周云梦全都笑着应好:“娘你放心好了,我平时就穿挺暖的,冷着谁都不会冷着自己的。”
这会已经初冬,天气愈地凉,夜里时不时来场雨,第二天就更冷了。
她向来爱惜自己,该穿的衣服不会少,就连宜宜她也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只要孩子没有不舒服,她就给孩子穿那么多。
宜宜爱和家里人笑,挥挥手打招呼,折腾热了就会撇撇嘴哼唧几下,这时候再稍微把裹着的被子扯开些,宜宜舒服了不热了就开心继续和家里人玩了。
老三媳妇出了月子,林母再舍不得她舍不得孙女,也不好意思再待在这。有亲家母在,坐月子那会叫搭把手,这会自己还待在这,像什么话啊。
她和亲家母还有老三夫妻俩说了要回去的事,还说:“老家那边我也得回去看看了,等过年你们回来,我就又能见到你们了,也就不到一个月的事。”
前几天刚进入1976年一月。
直接把亲家母和老三夫妻俩可能要挽留她的话给堵了。
周母一想也是,亲家母家里那边可还有儿子孙子孙女,自然不可能一门心思放这边的。本来只是说过来看几天,一来都快一个半月了,不能让亲家母难做。
林津平和周云梦也点头支持林母回去的事。
周云梦笑着说:“等我们过年回去,宜宜两个多月也精神些了,肯定更爱邀着娘你玩。”
孩子现在就是,只要醒着看到有人在,就非要和人玩,她啊啊啊几声,要有人哦哦哦地回她,就能兴奋好一会。
林母光是想想就乐了:“是啊,到时候你爹看到宜宜肯定也高兴,和我一块逗她玩。”
林津平听了娘的话想了下爹那沉默寡言的脸,对侄子侄女是不错,但少有逗孩子的时候。
不过,宜宜这么可爱,爹又盼了这么久,说不定真有可能像娘说的这样?
他说:“娘,后天有班车去县城,到时候我早上请假送你去火车站坐车吧。”
林母笑着应好。
之后两天,林母照看老三媳妇和孙女更上心了,对周云梦更加嘘寒问暖,对孙女陪着抱着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