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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陈渝发出清脆爽朗的笑声，“闹闹以为你要攻击我。”
孙康无奈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计较了。话说，它连忠奸都不分，难免误伤好人。你也是，都不给它剪剪指甲。”
“为什么要剪指甲？留着武器，至少它可以保护自己。”陈渝一把把闹闹抱在怀里，用脸去贴它黝黑的小耳朵，“这小猫可聪明了，能从一堆东西中一下子就辨认出我的东西。”
“真的？”
“嗯。”陈渝没有开口的是，她知道狗的嗅觉很灵敏，警犬基地那些缉毒犬能够从一公里外嗅出毒品的痕迹，成功从一屋子伪装物中追踪到海洛因、冰毒和大麻。可是对于猫，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嗅觉的灵敏程度应该不比狗差。甚至在某些特殊场合，由于骨骼柔软，灵活度高，体积又小，可能比狗能发挥的作用更大。
“廷尉大人。”杨清宁不顾礼节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低头端着托盘的李秋，“柳相找人传话，请您入府仪事。”
“知道了。”孙康慢条斯理的答道。
“来人说很急，请大人务必动身。”杨清宁让李秋把托盘中的食物下，便带着他一起退了出去。
“抱歉，不能陪你用饭了。”孙康不无遗憾地说道，“只能改日抽空再过来看你。”
“嗯。梯子有问题的事可以跟柳肃汇报，听听他的看法。毕竟老狐貍与那帮人斗了几十年，还稳坐相位，必然深谙七寸在哪里。”陈渝温温柔柔替孙康理好了衣裳，”放心吧，这里有闹闹陪我。“
“我有些嫉妒了，怎么办？”孙康故作失落，“有了它，你就对我不惦念了，也不稀罕我风尘仆仆来看你。”
“一只猫的醋你也吃，矫情！”陈渝娇滴滴的抱怨道，连笑带闹的反手把孙康朝门外推去。
寒风呼啸，等陈渝目送孙康策马远去，回到室内时，发现饭菜已经快凉了。这日的食物比平常丰盛了许多，除了常规的蔬菜豆腐米饭鸡蛋之外，还另上了一碟切成薄片的四川香肠。鲜香麻辣的肉片带着浓烈酒香，令人食指大动。
陈渝依旧用银簪验过，忍不住比平日多吃了许多，之后又泡了些铁观音消食。或许是吃的太急，刚放下茶杯她就上下眼皮只打架。本打算只是回榻上靠一会儿，没想到竟一下子熟睡过去。
李秋半个时辰后过来收碗，在门外敲了敲门，发现内间无人应答，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冲门口的两名看守大哥点点头，便回去继续忙活了。
等孙康到丞相府的时候，已是傍晚。柳肃自然而然邀他用了饭，又去自己的暖室里看了新孵化的云南七彩凤尾蝶。在温暖如春的美景中，柳肃轻描淡写地说，圣上昨日检查了太子的骑射功夫，发现有所倒退，便狠狠训斥了跟随太子的少保和武师。
“太子不好好练武，关少保这个文臣何事？”孙康不以为然，“再说不过是些皮毛功夫，练得好了又如何？太子去哪里不是前呼后拥的大内高手，就算有意外，哪需要自己动手？”
“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柳肃捋了捋下颌上斑白的胡须，“你想得到的，陛下难道想不到。总不过是对那伙人的所作所为不太满意罢了。如今兵部的高位中有好几位都是太子的亲信，户部亦然。”
“重阳节太后娘娘去景山礼佛，陛下未表仁孝，也一同跟去了。娘娘在回来路上，跟皇上讲了一番过去佛、现在佛、与未来佛的故事。”柳肃柔情的观赏着自己手指上停驻的凤蝶，“外边都说太后娘娘风烛残年，我看是精神矍铄。”
“耳聪目明。”孙康不留痕迹的接话，“移花接木，敲山震虎。听母亲说太后娘娘从来不多言多语，一旦开口，却是极有分量的。不知皇上听了之后，心中会想些什么？”
留心太后是陈渝刚被罢职监禁时悄悄嘱咐孙康的。按陈渝的话说，这位久居深宫的老人作为上届宫斗冠军，又把侄子扶上丞相高位，实力不容小觑。
“天家父子，总归不如寻常人家亲近。再加上皇后不受宠，太子作为未来储君自小被陛下严格教养，关系可想而知。比起虎视眈眈等着继位的人，自然是风烛残年的母后更加可信。”柳肃拍拍孙康的肩，“有空多去宫里走动下吧。”
孙康向来不喜欢皇宫内院红墙高瓦下的压抑，和逢人就跪的拘谨，因此除了幼年常常跟着母亲入宫，长大后除了年节便不太去了。
“大人，不好了！”柳肃等在外边的随身小厮神色慌张的闯入暖亭，“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快站起来说话。这样慌乱，成何体统。”柳肃低声呵斥着，一面走到小厮身边想扶起他。
“据盯梢讲，城外的新狱，不知为何突然火光冲天。”小厮借柳肃躬身，凑道他耳边悄悄说道。
柳肃大吃一惊，随即便清清嗓子，神色如常。
“知道了，你出去，以后凡事都要镇定，知道吗？”柳肃语气威严，小厮随即退了出去。
“大人真是日理万机，片刻都不能歇息。”孙康调侃道。
柳肃一脸严肃的转过头，“你跟陈翰林家的姑娘，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孙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颗心却狂跳起来，他不知柳肃为何忽然对这件事起了兴趣。
“没，没什么，陈姑娘娇柔婉转，人也聪慧，真的挺好。”孙康移开目光，避重就轻道，”等她的案子查清楚了，我还要让她回我身边来帮忙呢。”
“那就好。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柳肃舒了口气，“说到底也应该跟你知会一声，我的人回来通报，新狱，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