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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渝脸上笑着,心里哀嚎一声,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孙廷尉可不是什么绅士,他简直是抓壮丁做苦力吃人不吐骨头的周扒皮!
7。杏花楼热烟袅袅,油汁滑润,香气扑鼻……
杏花楼二楼的雅间里,陈渝左手翻着菜单,右手端着香气四溢的八宝茶,嘴里连珠炮似的报着菜名。
“乌骨鸡竹荪汤、红焖鹿尾、烤驴蹄筋、酱拌鹅掌、酸辣鱼肚、蒜蓉炒时蔬、乳酪栗子糕……”
小二不好意思挠挠头,“这位客官,您看您一行就两个人,这些实在太多了些。”
“无妨,以这位姑娘的食量,不用担心浪费的。”孙康眼中含笑,“你只管记上便是。”
小二好奇地打量着陈渝,明明是一个身量娇小,樊素口小蛮腰的姑娘,怎么听上去比壮汉还能吃?”
陈渝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反倒合上了菜谱,“这些,够了。”
“真不用再加了?”孙康打趣道,“待会你饿了,可别到处找吃的去。”
他又对小二道,“你先随意上些干果蜜饯来,再加一壶温热的酸梅山楂饮。”
小二应声而去。
陈渝透过纱窗,看着楼下大厅里人声鼎沸,座无虚席,面无表情道:“刚才还说这里上菜快,这里这么多人,只怕少说要等一个时辰。”
“既然这包厢咱们都不用等,你觉得还需要等着上菜吗?”孙康端起面前的青花小盏,揭开盖喝了一口道:“这杏花楼大股东是我一发小,如果不是下午还有公务在身,只怕得找他饮上几壶新酿的青梅酒。”
陈渝看孙康这轻车熟路的样子,估计他平日里一贯把杏花楼当食堂的。
这时,包厢的木门传来三下不急不徐的叩门声。
“进来。”孙康喝着茶,懒懒地说。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身着柳绿色薄绸长衫的俊俏后生,身材修长,乌发雪肤,五官雅致,额间米粒大的一颗朱砂痣更给这张风情万种的俊脸平添了几分妖娆。
陈渝感叹,果然,美貌是不分男女的,而且男人一旦妖娆起来,就没有女人什么事了。
五六位持羹端盏的伙计跟随在他身后鱼贯而入。不一会儿,诺大一张红木圆桌上就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菜肴。热烟袅袅,油汁滑润,香气扑鼻,令陈渝移不开眼睛。
她只遗憾手机没有一起穿越来,不然拍照往朋友圈一放,都不用P图,用不到十分钟点赞的人定会溢出屏幕。
“不知廷尉大人到来,有失远迎,实在是小花的罪过。“花老板翘起兰花指,柔若无骨地一抱拳,”望廷尉大人恕罪。”
“我等下公务在身,吃个便饭罢了。”
“你这明明是有佳人相伴,就重色轻友了。”花老板娇滴滴道。
“在你面前,哪还有称得上佳人的?”孙康起身拱手还礼,“这位是陈参军的千金,替父分忧将功补过的。”
“原来是女中豪杰,失敬失敬。”花老板伸手轻轻往孙康肩头一拍,“不打扰你和这位巾帼英雄用饭,记得要常来看我。”
孙康点头称是。花老板腰肢轻扭,如扶风弱柳般飘然离去。
陈渝有个邪恶的想法,莫非孙廷尉是花老板的心上人,孙廷尉蓦然带了个姑娘来访,花老板自然按捺不住,非要过来一探究竟不可。
“傻了?不记得动筷子了?”孙康顾自坐下,夹了一块油光四溢的鹿尾到陈渝碗里。
鹿筋软糯,鹿肉多汁,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吃完一块不过瘾,陈渝又夹了一块。
“我看你点的都是杏花楼的招牌菜,以前来过?”孙康盛了一碗飘着枸杞的乌鸡清汤放在陈渝面前,又为自己盛了一碗。
陈渝嘴里正塞着一块鱼肚,不变道谢。他灵机一动,伸出左手,在桌上轻扣三下。
把嘴里的鱼肚匆匆咽下,陈渝又用手绢擦了擦嘴角,“之前我从没来过,家父一向主张姑娘家不出门为好。”
姑娘家?陈渝埋头苦吃的模样被孙康尽收眼底,算了,不逗她了,下午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这一顿饭陈渝和孙康吃的酣畅淋漓,不过由于陈渝点的太多,孙康又不喜浪费,最后还是打包了两个竹篮回去。
刘三坐在审讯室的木椅上,面色苍白,脸颊浮肿,想必被郎中灌了猛药,上吐下泻折腾的够呛。
陈渝先是虚晃一枪,说林大柱把该招的都招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最终的结果就看刘三的表现。
刘三倒是个配合的主儿,或许是鬼门关走了一圈的缘故,有问必答,招的格外爽快。只可惜他与
林大柱回答的不约而同,孙康与陈渝似乎没有获得更多有效的信息。无外乎就是一个士可杀而不可辱的老套故事,蒙冤了就要奋起反抗。
“那么,你吞掉的金锭子从何而来?”
“我一向会放些碎金碎银在内衣口袋里,万一有用得着的地方可以随时拿出来。”刘三笑得腼腆。
“他们没有搜你身吗?”
“搜身也就摸摸外衣,谁去废那劳什子?再说也已经给我换上囚服了。”
陈渝也没有更多问题可以问,照例让人抬来案桌,由刘三自己来挑当日的随身物品。
刘三虽不明就里,却也温顺的照办了。结果跟之前林大柱一样,他挑出的物品并不是陈渝所见那日在二人身边散落的。
看来真的是另有隐情,陈渝已然明白了七八分,这诏狱存在的问题是典型的窝案导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并非一朝一夕乃至换几个直接管理者可以解决的,必须从上到下的好好的整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