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兵不知在说什么,但他归根结底也只是个十岁的小屁孩,因为认识几个高中生在同学里呼风唤雨,平常威风得很,哪里见过席冲这种不要命的狠茬子。
就连高中生打人也都是把人围起来踹一顿就完事,根本不会威胁人说打断腿或掰折手指。
但席冲是说真的,他真的会这么干。
临走前,席冲把冯兵掉在地上的煎饼捡起来了,毫不在意地吹了吹上面的灰,低头咬上去。
他吃完煎饼,去了趟火车站,到窗口咨询去北京的车票多少钱。
他长得刚好比窗口沿高一个头,售票员看了他一眼,问他父母呢。
“我帮他们来问一下。”
售票员在电脑上点了下,去北京一天就一趟车,四百多。
席冲身上的钱给游阳看完病还剩五百,刚好够。
他转身离开火车站,准备下午跟游阳说一声,过两天就买车票去北京。
但晚上出了点意外,半夜睡觉的时候席冲竟然被烫醒,恍如睡在火堆中一样。
他忍无可忍最终还是被热醒,黑暗中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烫的是游阳。
他把游阳从被窝里掏出来,即便没开灯也能看出脸烧得通红,眼睛紧紧闭着,嘴里不知在嘟囔什么梦话。
席冲推了推他,可游阳就是醒不过来。
再这么烧下去估计得变成小傻子。
席冲当机立断起身,胡乱给游阳套上衣服,抱着他就出了门。
深夜的空气很凉,席冲抱紧游阳,小跑到上次去过的诊所,在门口大力拍门。
拍了得有十分钟,里面的灯才缓慢亮起,医生一脸睡意的一声打开门。
“他烧了。”席冲抱着游阳进去,把他放在病床上。
医生缓过神,走过来用手摸了下游阳的脸,脸色不好的“啧”了一声,又掀开衣服看他的胳膊。
“炎了。”
他说着走进屋内,不知道在倒腾什么,过了一会儿拿了针和药瓶出来,对席冲说:“他得输液。”
席冲天生对医生怀有敬重感,何况他什么也不懂,只安静坐在旁边,看着医生把黄色的硅胶绳绑在游阳手腕上,然后用力拍了拍手背,将针扎了进去。
游阳沉沉睡着,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把针扎上,起身调了液,把游阳胳膊上的绷带换了新的,给他盖上被子。
“得输三瓶,这个输完了你叫我。”医生打了个哈欠,转身走进屋内去睡觉了。
席冲坐在游阳旁边,低头看他脸蛋上冒出汗,伸出手粗鲁地擦掉。
三瓶液输完也快天亮了,游阳中途就醒了,席冲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继续睡。
“我怎么在这里?”游阳小声问,声音因为烧听起来有些哑。
“你烧了。”
“哦。”游阳抬头看了眼输液瓶子,眼神有些呆。
“睡吧。”席冲说。
输完液,席冲交了两百多块钱,小金库瞬间少了一半。
趁着游阳奶奶还没醒,他抱着游阳回了家,把他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