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坐在车里笑笑,打开对讲机,凝神环顾的间隙语气有些痞痞赖赖,“现在才十二点而已,时间还早,场子都还没彻底热起来呢,都给我盯紧点!”
“收到!”
张岩在一旁惊奇,“副队,你这语调,你应该——”
时野略一挑唇,“我应该在车底?”
“你应该去看场子。”张岩指指旁边一家酒吧。
时野哼笑一声,心想眼光不错,老子当年在西城的时候可是酒吧街上的头牌。
“走吧,下一家。”刘畅环顾一圈,朝斜对面那家酒吧一抬下巴。
两人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沈清悦顿时露出痛苦的表情,“救命啊,我到现在耳朵里还嗡嗡的。”
“我也是。”刘畅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看看酒吧门前那堆抽烟聊天的小年轻,一个个惬意自在得很,觉得自己真是老了,“走吧,找到嫌犯要紧!”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门口,眨眼汇入被五光十色包裹的影影绰绰当中。
当啷——
酒杯倾倒,被一只手及时扶住,轻轻立回到吧台。
林诚素头昏脑涨。
洒满冰块的桌面,氲着雾气的酒杯,摆满酒瓶的柜子,眼前重叠错乱的画面扭曲成一个光怪陆离的陌生世界,他使劲摇了摇头,试图保持清醒。
“你喝醉了。”陌生的声音,在耳边低声告诉他,像是在宣告着什么,嘶哑的嗓音透出难以掩饰的激动。
他挣扎着转过脸,看到对方戴着帽子的面容扭曲拉伸成古怪的形状,陷在黑暗中的瞳孔释放出癫狂嗜血的光芒,仿佛恶魔般紧盯着自己。
“你,”失去意识前一秒,林诚素的瞳孔猛地一缩,“不是他——”
酒保忙完一圈,手里擦着杯子,又想起刚才那位好似受了情伤的客人,扭头一看,现人居然不见了。
这就走了?
他纳闷地过去,拿起桌上的空酒杯放到水池里,随手抓起块抹布,擦干了桌面上冰块融化后留下的杂乱湿痕。
今晚的猎物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男人按捺着内心几欲爆裂的狂躁,搂着怀里沉睡的人跌跌撞撞走出酒吧,无视周围投来的讶异目光,径直朝远处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酒吧里这种事情多了去了,门口那些人不过好奇地多看几眼,随即便嬉笑着收回目光。
“男的——”
“怎么来这儿啊?应该去淮水那边儿啊!”
“你倒是挺了解啊!”
“哈哈哈——”
而此时就在隔壁酒吧昏暗的走廊内,喝了一肚子酒水,上完厕所出来的两人浑身松快地原地蹦跶了几下。
“走吧。”刘畅把外套递过去。
“谢谢。”沈清悦接过来披在身上,两人打起精神,继续往下一家出。
出门被寒风吹得浑身一哆嗦,沈清悦裹紧身上的外套,拐了个弯,抬头看向头顶的招牌,低声默念,“Zeros。”
是这条酒吧街上为数不多的清吧。
看着里面安静清幽的环境,她顿时松了口气,“我的耳朵总算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