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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是我自己不想啊”
全孝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拒绝不够有效,他拒绝了文得思,也拒绝了全咪咪。
在古地球的时候,全孝慈也经常被女孩子搭讪。
她们的目的各不相同,有很多都只是觉得漂亮的像洋娃娃的男孩太少见,全孝慈也基本不会拒绝。
而那些对他抱有性缘关系上期许的女孩子也很容易辨别出来,全孝慈就不愿意给她人带来不切实际的希望,只要简单的说出拒绝就可以了。
对方下意识提到:是伴侣在阻止你吗?这种问法全孝慈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慢吞吞地低头,看着自己穿着那件在出门之前自己越看越喜欢的裙子,又抬起头看着本来友好儒雅的大哥哥。
是因为我变成女生了吗?他轻轻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因为变成女生,所以连全咪咪都认为我应该应和这个说法;
可是,可是为什么同样出色的外表;当我是女生,就要依靠宣告我是另外一个人的所有物才能拒绝对方呢?
文得思察觉出少女原本澄澈如溪流的眼神沉了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失礼,他立刻道歉:
“抱歉小慈,是哥哥不好,我不应该多嘴”
全孝慈收起了笑容,绷着面无表情的小脸:
“没关系的,我和朋友约了见面,文哥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先走了。”
全孝慈没顾得上有些松了的绑带,快步离开了植物馆,连刚刚拿出的纸巾都忘记带走了。
文得思懊悔地目送着公主轻盈的裙摆远去,坐到全孝慈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拿起了拿包柔软的纸巾。
有些烦躁地揉着纸巾的包装,感受着椅面还未散去的体温,文得思甚至还能在这略显杂乱的花香里嗅道小慈身上浅浅的体香。
静静坐了一会儿,直到空气中和长椅上小慈的痕迹散去,文得思才起身抚平西服的褶皱,给助理发了信息:
【两性关系培训课,速帮我报】
时间已到深夜,庆典逐渐走向高潮。
全孝慈走在幽静的小路上,第一次换上女装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做工再好的蕾丝边也让他过于娇嫩的肌肤感到刺痒,有些往下坠的小高跟皮鞋也更加累脚。
但是一向娇气的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全咪咪抱怨,只是执拗地向前走着,没有停歇。
全咪咪不知所措的在意识海中团团转,犹豫着不敢开口,他并不能理解全孝慈的怒气从何而来。
在他速通的三十个小世界中,他都是以自己高大的成年男性本体进行任务,所有对于社会和人类的体验都之算得上浅尝辄止。
刚刚对全孝慈提出的建议也是出于他浅薄的社会经验,他所见过的女性中为了不失礼貌的拒绝男性搭讪,谎称自己有男性伴侣,确实是快速又没有后患的办法。
【小慈,我真的很抱歉让你这么不开心,但是你为什么生气呢?
我不明白,请告诉我吧。请给我一次机会吗?这是我的请求。】
全咪咪犹豫着开口,它有预感,两人的第一次矛盾也许会是一次突破口,更有可能是终止符。
它如此真挚地渴望全孝慈对自己敞开心扉,生长环境和自身经历地不同必然造成隔阂,想要消除只有不断地交流和调整。
但是一次次的试错本身是一种极大的付出,它希望自己一直以来的表现能够让小慈愿意在情感的天平上增加一些砝码。
全孝慈停住了,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远处人群的喧闹下显得更加清晰可闻。
他蹲下调整着鞋子的绑带,兴许是低着头的缘故,原本清亮的声音此刻闷闷的:
“我拒绝是因为我不想,而我不想的理由只是我自己而已,为了一时的便利就随便把这种好像在宣告我有主人一样的话说出口的话,像什么样子!”
在小腿上绑了一个相当完美的蝴蝶结,全孝慈原本发闷的声音越发高起来:
“我有过一次就会有更多次,有一个人这么做就会有更多人;
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力就这样潜移默化的让渡出去,非要等到有一天彻底失去说出我不想这三个字的权力才会觉得不对劲吗?
这真是太可笑了!最可笑的是,我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件事居然是因为我穿了所谓女性化的服饰!
明明是同样的人,当我是男孩就拥有的东西却在我是女孩的时候就失去了,这件东西就是作为主体拒绝的权力!”
全孝慈深呼吸了几下后,冷静下来:
“如果你觉得我小题大做的话我可以理解,我这样的性格很糟糕吧,就算是还算可以的外表也拯救不了。
在我还生活在古地球的时候,哪怕是为有同样苦恼的女性朋友打抱不平;
她有时也会对我说‘你实在是太敏感了,为什么不愿意用一时的忍耐换取大家表面关系的平和呢’”
全孝慈努力睁着红彤彤的眼眶,仰头望着模糊的月亮,不想让泪水留下来:
“可是我一生都在不停的忍耐,不管是妈妈还是女性朋友的痛苦都让我感同身受,甚至她们自己都未曾发现的不适,在我眼里也清晰可见
我一直都被指责太敏感,可是我又太软弱,改变不了的痛苦永远让我如鲠在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这么痛苦呢?”
察觉出他突然爆发的情绪让脑海里的全咪咪陷入了沉默,全孝慈勉强挤出了一个相当勉强的甜美笑容:
“你看吧,我都说了我挺不可理喻的,我知道刚才那个大哥哥没什么恶意,但是我就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