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艺可似乎没想到许霁会问这个,短暂地怔了一下,道:“还不久,差不多一个星期……怎么了吗?”
许霁继续笑着,道:“那你确定,你了解许岑吗?要是,订婚以后突然现他其实不适合作为一个伴侣呢?”
安艺可双眼微微睁大了些,显然是很意外从许岑的弟弟口中听到这样不友好的言论。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转头看向自己的男朋友。
许岑却很淡定,仿佛并没有听到许霁的话。一边解开领带,一边对安艺可道:“想吃什么,叫厨师安排。”
许霁被无视后淡下神色嗤了一声,转身上楼。
许山在他背后语气淡淡地笑道:
“你不用这样,多跟你哥哥学学。你也是时候该多跟其他家族的少爷小姐们接触走动了。”
许霁脚步不停,将许山的话完全无视。
迈上阶梯前,却不经意扫到楼梯旁一间上了锁的小屋,许霁眸光暗了暗。
回到卧室的这段路程里,许霁又回想起了幼时的经历。
在小许霁人生的最初几年,跌跌撞撞受了伤只是得不到安慰和关爱,但从六岁开始,被忽视和忘记却成为了一种奢求的幸福。
许山对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寄予厚望,要求格外严厉,早早地就让许岑和许霁接触各种课程、学习各种技术。
许岑比许霁年纪稍大些,性格也自小沉稳,坐得住,也学得快,能很轻易地就达到许山的要求。
许霁却年纪小,又调皮爱玩,学不进去枯燥无味的课程,常常在日常考核中拿不及格。
而对于不及格的惩罚,就是关进楼梯旁的那间禁闭室。
那间房间并不小,桌子和沙、书柜和床也都有,只是唯一没有灯和窗。
因此门一关上,就是夜晚般不见五指的黑暗。
最开始被关进去,小许霁会害怕,会哭闹,会大喊到声嘶力竭。
但一次一次过去,始终没有人来将门打开,小许霁慢慢地就不哭了,也不闹了,安静地坐在窗边,摸着自己的脉搏数数。
宋昀就是在小许霁八岁的某一天被关禁闭时出现的。
那天,小许霁依旧将右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一下一下地数着,数到不知道第几个一千时,门忽地被打开了。
光亮从门缝泄进来,让小许霁的双眼有一瞬间的失明。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后,许霁睁开眼,就见一个陌生的男生蹲在自己身前,轻蹙眉头,指尖抚上了他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柔声道:
“对不起,小霁,不要怕,舅舅来啦。”
小许霁第一次看到有人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像满是心疼,又像满怀歉意。
后来,宋昀将小他十岁的许霁抱出了房间,帮许霁洗了个澡,擦头时,对许霁温柔地介绍自己: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之前见面的时候,你都还是一个很小的娃娃呢。”
“我叫宋昀,是你妈妈的弟弟,你应该叫我舅舅。要叫一声来听听吗?”
但许霁已经很久不对许山叫“爸爸”,也不对许岑叫“哥哥”,而对于“妈妈”这个称呼,更是几年没有再叫过。
所以对于“舅舅”两个字,小许霁怎么也叫不出口。
任宋昀怎样指导他开口,小许霁就是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