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说,“还有理子的‘尸体’别忘了带上。”
“这个简单。”夏油杰伸手指了指体育馆的方向,微微一笑说,“用篮球假装一下就好了吧。”
“篮球?”
“嗯。”
“怎么不用咒灵。”五条悟说,终于找到时机,手臂一挥挤进你们两人中间,“不是新收服了一个咒灵吗?替前主人做做事不是正好。”
“虽然知晓咒术界的存在,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盘星教的人可以看见咒灵吧。”夏油杰把他伸出来的阻碍视线的手拍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歪过头对你说道,“话说回来,丑宝跟伏黑甚尔似乎有主从关系。我的咒灵操术一开始没有成功,它是因为后面被蝶蝶同学的领域效果影响到了,被抛弃以后才重新择主的。”
“原来是这样。”你若有所思,安抚地挽过五条悟的手臂拍了拍,“杰想说什么?”
“这种脑子灵活的家伙,就算逃走估计也会留下后手吧。”
“是说他会摆我们一道吗?”你眨眨眼睛,“确实也有这种可能。”
“所以呢。”五条悟说,“你打算怎么做?”
“对方都是普通人,我能做的事情也有限。”
夏油杰说着停顿了一下,目光穿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与校舍完全相反的方向。
那里是收容着理子的幻境。
“……就是稍微有些好奇吧,”他沉静地说,又似乎有些不解,“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理子妹妹的命呢?”
“我不在乎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
在面对由夏油杰所扮演的假甚尔发出的疑问时,现任盘星教法人园田茂这样说道。
上午十点五十九分,宽敞的接待室中坐着三个人。
夏油杰换了一身衣服,面容和身型均由变装术式伪造,此刻正顶着一张伏黑甚尔的脸端坐在深红色的沙发上。
沙发的侧前方有一张玻璃茶几,大约有一米二到一米五长,上面孤零零地摆放着一颗被白布所包裹的圆球样的物体。
园田茂坐在圆球的正前方。而由石狩义平客串的‘孔时雨’就坐在夏油杰的旁边,闻言拿手抵住唇轻轻地咳了一声。
“……”
‘伏黑甚尔’恍若未闻。
就像是不久前曾经看到的那样,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说:“然后呢?”
“在不信仰天元大人之人的眼中,这或许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园田茂一只手轻轻地搭在白布物体的上方,从善如流地说,“毕竟整个日本都被咒灵侵占了,谁知道我们有没有命继续供奉祂呢?”
“但我们不在乎。”
园田茂将手掌下的白布拆开,白布中所包裹的物体得以显现,其中正是伏黑甚尔的任务目标——星浆体的头颅。
他伸出手,将双目闭合、脸部没有一丝血色的头隔着白布抱了起来,起身坦然地说道:“你大概不能理解宗教的意义。我们之所以存在,便是为了让这世间所有迷失的心灵都找到可以栖息的落脚点——为了这个,天元大人就只能是天元大人。”
“……”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
而园田茂已经抱着那颗伪装的头颅走到了接待室的门口。
就在即将踏出门去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已有沟壑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要跟上来看看吗?”
“……”夏油杰说,“什么?”
“来看一看,咒术界从未放在过眼里的,来自普通人的‘信仰之力’。”
◎沉光◎
盘星教本部的建筑风格十分堂皇。
夏油杰跟在园田茂的身后,神情状似随意,实则不动声色的瞥过眼打量着四周洁净宽广的富丽长廊。
这里的整体色系为白色。脚下统一的白色地砖反着柔和的光,一根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这座华丽的建筑。但很稀奇的是并没有什么人。
其实光从建筑的外表来看的话,很难看出这里是一间宗教场所。毕竟在夏油杰的认知里,宗教自古以来无非与神道教、佛教、基督教相关。像盘星教这种存在千年的历史宗教更应如此。然而事实却是,这里表现得和任何一家宗教都不一样,以至于他在跟随园田茂一路走来的路上,脑海里最大的一个问题已经变成了:
他们的钱是从哪来的?
当然,倒也并不是说所有的宗教教义都必须崇尚简朴。只是盘星教作为与咒术界相关的宗教,能够从平安时代一路维系到现代,且本部规模如此宏大,大概率背后是有咒术界的相关人士在一直进行资助。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怀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夏油杰用眼神安抚住了身边一直在偷偷向他使眼色的石狩义平,三个人一路无言的来到了一处像是朝拜厅的地方。最前方的园田茂伸手推开了深色的镀金雕花木门,一道有些刺眼的反光从厅堂的内部投射出来,使夏油杰微微地眯了眯眼睛。
与建筑外部极具现代设计风格的样子不同,盘星教的本部中心其实比想象中要简洁许多。园田茂走入大厅后并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捧着怀中的星浆体“头颅”朝正中央的演讲台走去。夏油杰跟石狩义平落后一步,二人进入到这间同样以纯白色为基调、一眼看上去纯净无暇的朝拜厅,发现这里似乎比来时的路上所遇到的人要多很多。此时分散聚集了不少身穿白袍的教众。
夏油杰目光大致一扫,基本确定了在场的所有教众大概率是普通人。几乎每个人的肩膀与头顶上都依附着未完全生成、又或者是已经生成的低级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