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的大门敞开,原本闭合的窗帘也重新被拉开,阳光透过不甚明朗的窗几照射进来,照亮了原本阴暗昏沉的室内,清晰的将在场的情况彻底袒露出来。
从外面走过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可实际上进入到大门里面,你几乎是有点惊奇的发现,这竟然一个类似于小型剧场的房间。一进门是带有单级台阶的演讲台,讲台上摆放着黑色的话筒,下面一排排的座位依次递去,肉眼看至少可以容纳下近500人。少说也打通了三个办公间。
跟走廊里长久无人打扫积满了灰尘的样子不同,这间朝拜厅大约才是万悲教的主要活动场所,因此除了讲究的铺设了地毯以外,无论桌椅还是话筒都干干净净,后者看上去似乎还是新换不久,连接线的部位都还没有磨损。
然而现在说这些却都已经没用了。
万悲教,一个以家庭为主要核心成员的邪典教会,如今以实际掌控者‘藤田家’近乎灭门的惨状,这样的出现在了你们面前。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不适的血腥气。混杂着些许霉斑与潮湿的味道。甚至有些冲鼻。
上田监督在这种时候一改之前面对你与五条悟时有些畏缩的样子,拿出了十分可靠的靠谱成年人的一面,用手帕捂着鼻子,将尸体翻过来一一核对了每个人的长相,确认无误后方才起身对你们说:
“死因是对心脏和脑、以及喉咙部位的一击致命。凶器是某种尖锐物品。且按照这几人站位来看,应该是在商讨某件事情时突然被袭击的。照目前的情况来说,极有可能是诅咒师下的手。”
“意思是杀人灭口吗?”夏油杰伸出手,将其中一名女士惊惶之中未曾闭合的双眼拂上,从对方临死前的表情来看,的确符合辅助监督所提出的猜想。“可是为什么?对方只是普通人,根据过往收集的资料来看,似乎并不知晓咒术界相关的信息,只是单纯的教义崇拜而已。有什么非要杀死他们的理由吗?”
“这种事情……其实是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的,夏油君。”
辅助监督看了一眼自方才起情绪似乎便有些微妙的与往日不同的黑发少年,握了握手指,谨慎地说道:“一般而言,咒术师奉行保护非术师的行动准则,但对于本就不受约束的诅咒师来说,一时兴起将碍事的普通人随手杀掉什么的……在这之前也并不是没有过。所以放在普遍的事件之中来看,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不用过于去思考具体的原因。”
“因为做的多了,所以就被认为是正常的吗?”
“是?”
迎着辅助监督因这句话而逐渐变得有些局促紧张的目光,夏油杰蹲在地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了无生息的几具尸首,最终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事……与上田先生没有关系。请继续往下说吧。”
“啊、是!”
上田监督连忙将手机掏了出来。用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开始在看不到头的通讯录中快速地翻找了起来。
“其实事情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调查下去的了,杀人的诅咒师将凶器带离了现场,接下来我会向发布会上报任务情况,根据现场的死亡人数重新评定任务等级。不过因为死的都是普通人,且过程中没有其它咒灵出现,所以等级应该不会很高吧……等我打完这个电话就开车送大家回高专去,还请稍安勿躁……”
辅助监督说着,便拿着手机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你们三个人。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你探着脑袋通过夏油杰的后背往地上看去,对于垃圾游戏不给未成年花朵打马的这件事再次报以诚心实意的批评。
不过这几个npc数量虽然多了一点,但死相倒并没有被做的很掉san。因此你抱着围观游戏各色建模的心态,好奇地弯腰瞅了一会儿,最终失去兴趣地移开了眼睛。
“杰是生气了吗?”
比起断掉的线索,以及有可能会出现的下一步任务剧情,你显然还是对旁边已经相处和乐的同期更感兴趣一点。因此很快便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别生气嘛,普通人跟咒灵共存的世界,这种事不是每天都在发生嘛?看!这个送给你——心情有没有变好一点?”
你递过去了一个由可丽饼包装纸叠成的玫瑰花。
可丽饼吃掉了。没喝完的乌龙茶交给了辅助监督。你随手将包装纸踹在了裙子的口袋里。在刚刚无聊等待过剧情的途中将其制成了手工。
“……”
夏油杰维持着蹲在姿势侧眸看向你。目光在你笑容轻快的脸上停驻了一会儿,又很快移开了。
“跟咒灵杀人的意义不一样。”他说着,将玫瑰花从你的手中接了过来,起身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这一点,对现在的蝶蝶同学来说,应该还很难理解吧。”
“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你歪了歪头,“是说咒灵杀人与人杀人的区别吗?可咒灵好像也是从人类身上诞生的欸。本质不都是自己杀自己?”
“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同的吧。”夏油杰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玫瑰说,“没有情感的怪物,与有血有肉的生灵……看,即使蝶蝶同学并不为眼前的一幕而感到惋惜和悲伤,却依然还是会出于担心而选择用这种方式安慰我——在我看来这就是最大的不同了。”
……这话说的好像有点绕弯子。
你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一时没有吭声。
“之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悟跟蝶蝶身上有着很相似的部分。不过共同点却也是一样的。现在想想倒也是很让人开心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