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鬼舞辻无惨可以轻而易举地通过血液窥知它们的一切——
这一点,哪怕是上弦鬼也一样。
“它是罪魁祸首,是一切的根源。”
是啊,鬼舞辻无惨才是一切的根源,而猗窝座哪怕是十二鬼月中的高位,也终究不过是鬼舞辻手里的一把刀。
那么人该恨一把刀吗?
恋雪想,或许她其实早就已经没那么恨猗窝座了。
因为恨原本也不是可以持续太久的情感,所以在过往的岁月里,她才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让自己不要忘记那一夜浓烈的恨意,不要忘记自己为什么而存在。
她为了杀他而存在。
她为了他而存在。
刀上沾了至亲的血,谁又能做到对着森然的凶刃毫无怨言呢?
那是他自己沾染的业障,总得有人为他斩断。
他该死。
这一点不会改变。
这一点从未改变。
握着刀的恋雪心情十分平静。
月色洒了下来,将银白的大地映衬得格外璀璨。
今夜的月色很好,那么纯净,没有一丝杂质。
若血色在这中间铺开,便会如同焚天的业火。
爱恨因果,碧落黄泉,所有在命运里纠缠的一切都将化作这夜的燃料。
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今夜的战火彻底点燃。
刀也好,握刀的人也好,都会在此夜终结。
在一切都结束之后,明日的阳光也一定会很好。
不管她是否能看见。
鬼舞辻无惨出现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产屋敷耀哉是打算用火药点燃整座宅邸,多少消磨一些无惨的力量,再由珠世趁机偷袭,给它注射抑制力量的毒药。
但在最后的关头,他到底还是做出了调整。
火药的剂量被减少,不再追求极限的伤害,只求制造一瞬的空隙。
配合爆发的时机,加上珠世的血鬼术,足以制造出一瞬的机会,由恋雪发动突袭。
而珠世也会在旁策应,如原本的计划一样将毒送入无惨的身体。
“这很危险。”
产屋敷耀哉说:
“如果你现在想退出,我也不会责怪你,你原也没有义务承担这样的风险。”
恋雪笑了。
因为这话听起来有些可笑,但她也知道,产屋敷耀哉说出这番话只是虚伪的客套。
这的确是出自他的本心。
他也一直在这样一条违背本心的道路上前行,他希望自己能终结一切,可他也很清楚,以自己的力量无法斩断鬼与产屋敷之间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