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覆盖的路上,恋雪并没有更多的余裕去想那个病弱的青年。
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的,始终都是与上弦拆招的演练,还有,猗窝座那张她已经四年不见的脸。
“你如约回来了呢。”
在那座熟悉的庭院里,白雪与紫藤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副本不该存于世的绮丽又怪异的换。
有两个白发的孩子在院子里玩着手鞠,轻快的声音随着暖色的灯花在庭间铺开。
恋雪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孱弱的青年。
他已经坐不起来了。
病疮已经爬满他的整张面孔,即使用绷带遮着,也无法全然掩盖。
旧日里漂亮的眸子也早已被彻底覆盖。
但他一如之前一样温和,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
“那么就在这里结束这一切吧,就在今夜。”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闲话。
“关于鬼的一切,关于鬼杀队的一切。”
他想结束这一切,想让所有的不幸都在他这一代终结。
因为这一代的“柱”们很强,这一代的鬼杀队很强。
在过去的几年里,锖兔和音柱宇髓天元联手在吉原斩杀了上弦之六,之后不久,其他几位柱也顺利斩杀了试图偷袭锻刀人村的上弦四与上弦五。
蝴蝶姊妹与炼狱杏寿郎联手突击了万世极乐教,虽然未能将上弦之二彻底杀死,却也重创了那家伙。
不止如此,柱以下的队士也有不少都颇具实力,其中有几个年轻的孩子几次联手击溃下弦鬼。
鬼杀队的变化对于鬼而言似乎也造成了不小的震荡。
早先一段时间,鬼的活动比以往所有时候都要频繁,似乎是想从鬼杀队这里找回场子。
但在最近几次的战斗里,鬼并没能从鬼杀队的手里讨到任何便宜,反而折损颇多——于是在最近几个月里,大部分的鬼反而像蛰伏起来了一样。
“它们当然不会这样轻易屈服,我曾经说过,对于产屋敷而言,鬼舞辻无惨是宿命,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前来铲除我和我的血脉,这是了结这段命运的最好机会。”
就如产屋敷耀哉所说的那样,他决定结束产屋敷与鬼之间纠缠不休的命运。
这座院子很平静,但这样的平静下,却掩藏着无尽的杀机。
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场,等待着将这里的一切都埋葬。
恋雪的视线在狭小的空间里环顾了一圈,最终落在那个狼狈到只能缩在病榻里的青年,忽然开口问道:
“您没有给自己留生机,对吗?”
空气在一瞬间陷入了寂静,只有院子一角里女孩子们嬉闹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样的安静并不让恋雪太意外,她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也已经很清晰了,沉默就是最好的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