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能拆分成两个小队继续追讨……但没有罗盘就没办法追。”涅漆镇抚队的队长为难起来。
他要做出赌运气的抉择,但就在他准备开口时,唐桥正美开口:“如果你把罗盘给我看看,我说不定能复制一个出来。我的术式是构筑术式。”
队长也没得选,把罗盘给了唐桥正美:“需要对你的术式保密吗?”
“没必要……这也不是什么好用的术式。”
队长承认这一点:“据传曾经会津有一名名为万的女子到了平安京,也使用的构筑术式,她以昆虫的甲壳包覆于身体,和正美你以战甲加强近战实力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个术式的缺点也不是秘密,消耗的咒力量太大了吧。”
唐桥正美承认了构筑术式这众所周知的弱点,她又问了关于罗盘里咒纹的几个问题,问清了罗盘的材质,理解了罗盘作用的原理,很快一个全新的罗盘出现在了她手上。队长和她同一组,她把罗盘交给另外两人,两个小队分头出发。
唐桥正美和队长一路追到了仙台,终于和敌人正面对上——敌人栖身在一处寺庙里。
“现在的菅原家真没种,讨孩子竟然派了女人来。”穿着带里梅纹衣服的白发诅咒师嘲讽着,他把六眼婴孩的尸体交给了身边另一个同伙。
唐桥正美极力掩饰住面上的表情,这个人不是她在菲律宾公海的拍卖会上遇到过的人吗,这个人靠受肉活了千年!?
“里梅纹样……你是菅原家的背叛者?”
敌人不愿多谈,仙台冬天来得很早,地上已经堆起了薄薄的雪,非常有利于冰凝咒法。
队长用眼神示意正美去追同伙,跑起来唐桥正美才看到那个人被吹起来的额发下,额头露出了缝合的横向贯穿疤痕。
哈!?这对受肉搭档从平安时代苟到了现代??唐桥正美当机立断和上次在菲律宾一样,直接用无限性质的结界把人下大包围抓起来,再进行结界范围收缩,来个瓮中捉鳖。
这次不是五条悟进去,而是唐桥正美亲自动手。她想起上次五条悟说的本体是脑花……调动身上封印起来的咒力,全身咒纹亮起,用无限结构的咒力淹没整个结界内部,精细地控制咒力,将六眼婴孩排除在无限结构的咒力淹没的范围之外。
结界因被标记的敌人咒力消失而自动取消,她抱起了六眼婴孩残留的身体,这副遗体少了一只腿,应该被拿去做分散追讨队伍人力的迷惑物品了吧。她佩服五条家能让五条悟平安长大,又悄悄用构筑术式制作了一个密封瓶,留下了一些身体组织和血,塞到了手腕上忧太送给自己的收纳咒具里。
那边白发诅咒师落败,选择逃走,队长没有恋战,回来和唐桥正美汇合。
六眼
带着六眼婴孩的遗体回了平安京后,唐桥发现菅原家上上下下并没有特别悲伤。这很反常,珍贵的六眼被敌人杀死了啊……她装作闲聊,和队长提起:“菅原家真心为六眼死去而悲伤的,只有六眼的生母吧,说不定其他妾室在为六眼死了背后鼓掌呢,真无情。”
队长没有介意唐桥正美言辞之中的冒犯,不过他作为菅原家族的一把好手,他解释:“很快会有下一个六眼诞生。”
“很快?六眼不是数百年一见吗?”所以六眼到底是什么?唐桥正美虽然出身于菅原氏,但她并不清楚其中秘密……啊!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父母,或者是父亲,应该知道其中秘密吧,否则为什么母亲要那么费力宁愿牺牲母体的咒力呢……即使是咒术师家族也没有听过谁家像母亲那样在头胎时就用束缚拼上一切咒力。
“不说这个。你什么时候能完成领域?你结界术这么好,经验也算丰富,怎么就完成不了领域呢……”队长打了个圆场换了话题。
唐桥正美使用的结界术,加用无限结构构造的咒力淹没结界,可以模拟领域的效果,但她自己很清楚,这并不是真正的领域:“缺灵感。”
大多咒术师的领域都与生得术式联系紧密,但即使唐桥正美完成了构筑术式的术式顺转、术式反转,也缺乏如何把构筑术式深入开发成领域的想象力。
就在她和队长聊着聊着时,她突然像被双目刺中一样剧痛,头也像被暴打一样,痛得整个人倒下蜷缩起来。这着实把队长吓了一跳,以为她中了什么诅咒,可这是涅漆镇抚队本部的道场,周围在训练的术师都凑了过来。
大约过了一分钟,唐桥正美疼得缓过了气,整个人像转了太多圈似的眩晕着,好不容易才跌跌撞撞站起来。
她只听得周围人以不可置信的语气,小声惊呼着:“六眼……”
“啊?”她感觉自己的头像要炸开似的,平时她早已习惯了的细微咒力感受,习惯了在细腻的咒力湍流构成的水中行走,现在突然这种感受被加强至一种让她想要呕吐的清晰,这个流淌着咒力的世界带上了深深浅浅的咒力颜色、多出了各种不可名状的咒力气味、出现了冷热不均的咒力温度……红隼能看到紫外光的反射,所以能看见地面上猎物的尿迹;鸽子的视网膜中有特殊的磁受体蛋白,能将这种磁觉整合到视觉中。
这万物带着咒力痕迹的世界,便是六眼所感受的世界。
她看向周围的人,他们身体上的咒力流向前所未有的清晰,弱点也一清二楚。
队长将她带到了菅原家。
见她觉醒了货真价实的六眼,菅原家的当主将她带到了密谈的茶室。
“你说你的生得术式是构筑术式,但不可侵术式是单纯的咒力操作所得?”当主眉头皱起,似乎听到了一种荒谬的说法,“为什么你不认为你生来有两种生得术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