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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是本朝的官学,一般只收京中世家望族的子弟,或是地方各省最拔尖的学子。
在地方各省,官学生员要经过层层选拔,每省只有一两个最出色的读书人,才能成为国子监的学生。
沈纪、聿铄也参加了今年的选拔,可大家都清楚,两个读书不差,但是跟顶尖相比,远远不足。
更何况,一下选了两个!
夫妇俩都看了一遍,果真是国子监的来信,自然连声赞叹,欢欣鼓舞,合家庆祝!
可等回房后,沈绮忍不住抓住谢聿铎细问。
“大官人,难不成,你的银子还借去了国子监?”
听见沈绮问话,谢聿铎当真皱眉想了想,良久,还是摇了摇头。
“咱们家银子去处不少,可是真没有国子监。这样顶有名的学府,很难开口找我借银子。”
沈绮原以为这国子监的名额,是谢聿铎暗中花银子买来的,没想到,真是兄弟俩光明正大考来的!
这两人,当真这般争气!
无论如何,两人能一起进国子监读书,都是沈谢两家祖坟上烧高香的好事儿。
国子监明年春天才入学,可沈绮当晚就开始盘算给老家报喜,给两人收拾行李,打点随同入京的下人……
算着算着,她长叹一声。
“才十七八岁的孩子,还不怎么懂事,就要闯到那么远的地方,真叫人放心不下啊!”
谢聿铎正在榻上看白日里没读完的书,听见这话,轻笑一声。
“月儿,我像他们俩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云贵的山里,骑着马走了半年的山路了。”
沈绮听见这话,也一笑。
“还真是,我都快忘了,我家夫君十七八岁,就出门远游,孤身一人,纵横南北,闯荡江湖,硬是赤手空拳,为我们家挣下这么大一片家业……”
每一句都是实话,但谢聿铎依旧被她夸得很舒服。
“娘子,低调些,咱们低调些!”
沈绮被他逗得直乐,笑得直不起腰。
笑罢,谢聿铎见沈绮又想得出神,明显还是放心不下,随手把书一扔,把她揽在自已怀里。
“还在担心?”
“嗯,总觉得他们还是小孩子。”
谢聿铎看着她的愁容,啧啧叹息。
“你哪里像他们的嫂嫂、姐姐,你像是他们的娘亲,像咱们这一大家子人的娘亲。”
沈绮听了,竟然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
在她的心里,这一大家子人,三个小告状精自不必提,就连玉镜、聿铄、沈纪,都是让人操心的孩子们,她时时惦记,事事照顾,总想把事情都做周全了。
除了自家夫君,每个都像她养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