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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汀禾正要应声,却听那巾架后头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
二人屏息以待,谨慎盯着,双双做好准备。然而,自那后头,走出来的竟是一个年轻的郎君。
那郎君着的是绯红圆领窄袖袍衫,饰金冠,腰上佩了只竹青色的香囊,以金丝绣有柳枝。
元汀禾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只是不确定,于是侧首看了看席承淮。
二人对视一眼,元汀禾从席承淮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面前的人,正是那位五皇子。
“好吧,被发现了。”
郎君笑了一笑,从阴影里彻底走出来。
壁上挂的琉璃灯昏黄,塌前亦是点了烛火,火光晃悠,映照出他的模样来。
这是一张病弱却俊美的脸,线条柔和,偏有一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凌厉而迫人。
然而,其脸色却非佳,饶是有昏黄的光线融合,却也能看得出此人身子骨极差,终年疾病缠身。
五皇子手中执一折扇,手腕一动,一展,便见那扇面上绘着与后头那六扇屏风上相似的柳枝。
“晚辈无意叨扰。不知前辈今日苏醒,是所谓何事?”席承淮斟酌着,上前一步客客气气地问道。
元汀禾则时刻观察着周围有无异动,然而过去了这么久,却是连一丝邪气也无,包括面前非人非鬼的五皇子。
“两位不必这么紧张,吾只是想同你们玩个游戏罢了。”
五皇子笑呵呵地,语气轻松,旋身理了理衣袍,坐在榻上,“睡在这地底下太久,好不容易能呼吸些新鲜气儿,有些忍不住想要活动活动筋骨,吓着你们,真是抱歉了。”
见此,席承淮也收回那副谨慎的模样,笑着回道,“前辈无需道歉,只是晚辈不知,前辈所言是何游戏?”
五皇子慢悠悠地晃着扇子,“不急,待会儿便晓得了。”
席承淮便笑道,“晚辈明白了。不过,晚辈还有一事相问,不知前辈可方便告知一二?”
五皇子闭目假寐,“说来听听罢。”
席承淮道,“前辈隔百年再次见世,何会寻来晚辈,又幸而得前辈赏识,玩前辈口中所指的‘游戏’呢?”
五皇子睁开眼睛,笑了起来,“这个问题简单。吾生性不喜相结外人,惟愿同熟悉之人交往。你身上流的是代代相传的皇家血脉,便也不必多提。”
他打量起元汀禾,略略挑起眉,“不过,这个小娘子就有意思了。”
见此,席承淮不动神色地挪了一步,遮住五皇子的视线。
然而,下一秒,元汀禾又自己从他身后往前一步,重新暴露在那带着审视的视线下。
席承淮只微微一顿,但也没再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