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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阵风吹过,乱了绿叶,阿凌坐在上头折了根草,卷成筒状。
随后,又往湖里舀了水,平举着草卷微微摇晃,直到里头的水都被晃了出来,这才竖起,头对着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分明只是一根普通的草,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法子,竟是真的发出了一段曲调来。
调子平缓,音律不如何,甚至有些怪异。
然而,刚吹出声没多久,便听见湖对岸的边儿上,似乎传来了一阵细小的异动。
元汀禾屏息以听,辨认出这便是有蛇出动的声响。
只是,量人蛇身躯庞大,何以能在那处躲藏身躯呢?
很快,她便得到了答案。
只见那一块儿地忽然开始晃动起来,十分不稳,随即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一下一下地顶出一个小洞来。
那洞足有半尺宽,接着,看见一个熟悉的东西探了出来,然后是身体,尾巴,一一尽数显露,匍匐着朝前爬行。
定睛一看,那东西哪里是量人蛇,这不是王务院子里的那条被阿凌认作是貍猫的蛇吗!
阿凌惊呼,“是它!”
这个它谁也没有明确说出来,到底是一条有灵性的小蛇,还是藏着一条魂魄的妖怪。
那蛇精准无比地沿着湖岸下水,往对岸,也就是元汀禾她们这边游了过来。
上了岸,并未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盯着阿凌已经放到地上的草管子看。
是被引过来的?元汀禾微一蹙眉,不对。
阿凌早早便没有吹了,可这蛇依旧目的明确地朝着她们奔来,此时盯着草管子看,多半是因为方才多少受了这东西发出来的声音影响,此刻有些好奇罢了。
元汀禾这般猜测,又重新将目光放到它的身上来。
然而这条蛇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竟是在上岸以后,始终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半截草管子看。
这就奇怪了。
元汀禾微微俯身,想要凑近些看,而这一看,却是略一怔。
那条蛇保持着半身扬起,两只骨碌碌的眼瞳盯着看,竟是见一粒水缓缓滚落下来。
那不是水,是泪。
蛇落泪了。
这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而又叫人难以置信。
更叫人深深怀疑的,是这草管子为何会让一条虽然融了人魂,却早就丧失意志的蛇有如此反应。
这时,席承淮忽然出声道,“阿凌,你引蛇的法子是从何学来的?”
阿凌挠挠头,道,“是淮南那一块儿。”
淮南。。。席承淮蹲下身子,仔细回想起来。
他之前派人调查过,长安城那个饮子家的主家最近几年都到过哪里,其中便有淮南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