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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那条小蛇瞧着一点不似人。
闻言,王务没说话,只是默认着点了点头。
人非草木,元汀禾对王家的遭遇亦是十分同情,可王务这个时候忽然把这些告诉他们,究竟是为何意?
她有些踌躇,而一旁的席承淮则直接问了出来。
王务的神情中的愤慨已经藏了回去,听罢,他只平静地解释说,“我方才告知过你们了,如今因这位娘子入了徐大娘的宅子,于是阵眼完整,封锁阵开启,霖乡已经出不去了。只有一个法子可以破解,然而这个法子可以说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只是,我看你们几个不似常人,把这些告诉你们,就算希望渺茫或许也能找到一丝出路。”
说完,他似有所感地看向一旁的元汀禾,又道,“你也不必内疚,即使当时你老实留下,跟着我走,也无济于事。毕竟,徐凤已死,蛇卫破开禁制逃出来,而你们就恰恰动了它。”
元汀禾晃了晃眼,没出声。
王务继续说,“蛇卫受到威胁,蛇源之主降下大怒,阵眼自补,封禁启开。所以,还没等你身为阵眼被同化,封锁阵实际已经展开。”
席承淮皱眉问,“蛇源之主是?”
“每个蛇窟都有一主,而霖乡的蛇源,是一条修行了百年的大蛇,俗称,量人蛇①。”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皆是惊诧不已。
阿凌惊道,“这东西竟然还在世?”
王务说,“不,量人蛇百年前确实是被镇压,且蛇念受损,几乎不可能再复世。然而十年前,我阿爷到旧识那里取来新蛇时,却偶然听见这东西再次出现的消息。当时没深想,哪成想原是到了这里来。”
王务眸色渐深,语气有藏不住的恨意,“我当时同这东西也算是打了个交道,也是因此我中了微弱蛇毒,现今分明三十年岁,却变得如此模样。”
元汀禾诧异不已,“量人蛇强大至极,您是如何从它手下逃出来的?”
王务道,“说来幸运,当时偶然遇到一位高人云游至此,见我陷入困境便出手相助,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阿凌跟着说,“若只是微弱的毒素,我倒是可以助你恢复。”
王务顿住,双眸透出一丝光亮,不过很快便又黯淡,他说,“多谢。只不过如今外貌如何于我而言已是不甚重要,便也不劳麻烦了。”
阿凌道,“不麻烦,只是一颗丹药而已。”
王务没再说话。
这时,沉默已久的席承淮却忽然开了口,“量人蛇本体被封印,如今逃出来的应当是残缺的蛇念。蛇念可侵人身,也可入蛇体,所以,阁下当时是如何认出那东西就是量人蛇的?”
王务摇头,“不,那东西就是传说中的量人蛇的体型模样。至于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我并不知晓。”
告别王务前,席承淮又问了一个问题。
“阁下可是有其他兄弟?”
王务没否认,“是。”
至此,席承淮确定了王确便是霖乡被迫残害了双亲的王家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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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路经时,徐大娘的宅子前依旧围着那群人,就那么静静地伫立在那儿,好像一幅幅没有灵魂的躯壳,唯一晃动的只有火把上的火苗。
绕路而行,几人根据王务的指示去到了十年前发现蛇蜕的那个河岸边。
此时,河面被清风吹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岸边的草微微晃动着。
仔细寻过一周,并未发现什么线索,于是便决定先坐下理理思路。
席承淮:“百年前实际上有两条量人蛇,而后来被镇压的那只在那之前将另一只杀害,留下了尸体。师公知晓后恐酿下大祸,于是找了很多年,然而始终没有踪迹。我猜王务所指的那条见到的量人蛇,便是那只被封印的量人蛇冲破封印后,以一丝残破蛇念进到了另一只的身体里之后的东西。”
元汀禾点头,“如果王务没有说谎,应当便是如此。不过我想,他应当也不会说谎,毕竟他同王确的心思一样,都是想借我们之手报了霖乡的仇。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王务所说的那个阵到底是什么。”
“王务因作王家人,故而已经多年未与霖乡的人有所交流了。而他不愿离开此地,也是因他阿爷阿娘的灵魂尸首皆在此处。”
“也正是因此,他并不知晓那个阵具体是在何处,毕竟在最开始,那个阵还是霖乡初建时有位道长留下,用以护佑霖乡的。”
自从十年前蛇疫后,不知庄里的人用了什么法子,将这东西的阵眼改以用他阿娘的身体作引。
以身祭阵,向来残忍,所以,原本予以护佑之意的阵法,竟也变成了害人的东西。
元汀禾想了下,“那阵法挺厉害的,如非启动了,我们自也探查不出。不过这类有隔绝外界之力的阵法往往很好破,只要能找到阵眼。”
阿凌道,“应该就是在徐大娘的院子里。不过现在外头围了这么多乡民,恐怕很难进去,也施展不开拳脚。得找个法子把他们引走,或者。。。。。就让我去吧,我跑得快,他们追不上的。”
话落,席承淮便笑道,“行啊,现在学会主动承担起任务了。”
元汀禾犹豫道,“这事儿不一定轻松,毕竟霖乡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了,保不准还有什么东西没被我们知道,阿凌只身一人去,恐怕不太安全。”
阿凌摇摇头,笑说,“阿汀姐不用担心的,我有分寸。再说了,师兄也不会见我陷入危险而不出手,对吧,师兄?”
席承淮哼笑道,“行了,快去吧。结束后回来这儿等着,顺便布个破清阵。这群人混沌了太久,是时候叫他们回想回想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