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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我第一次没得到想要的。”
席承淮忽然道,“我记得你分明也爱慕着那时的梁王。”
女妖笑了,“是啊,我爱慕过他。可那是在他娶妻以前。我从不屑于招惹这些心有所属之人,可那诏书下的又急又快,我又能如何呢?”
“既已如此,我为何不能为自己争一份属于我的东西?”
女妖的语气是那般理所当然。
“你既说不屑于招惹,却又说为何不能争。”席承淮看着她,“好的坏的全叫你说了。”
“行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他架起金弓,银黄色的弹丸往上一并,瞄准那女妖,“不管你有千般万般的狡辩,害了人就该罚。”
席承淮手指一屈,“作祟妖邪就该被降伏。”
话落,金弹丸一瞬即发,击中那女妖。而那女妖即刻变化成一团白雾,想要故技重施。
可席承淮怎可能给它这个机会,即刻复又三弹齐发,指尖燃起一道符,直飞掠至她额上。
那女妖原想幻变的身体就这么被定在了原地,随即发了狠,脸上的裂痕再次出现,根根龟裂,恍然间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了出来。。。
席承淮盯着那女妖,见此不由讽笑,“你修禁术,融邪灵,都只是为了再见你口中的那个人一面。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努力了这么久,无论如何也见不到?”
那女妖不由一愣,全黑的瞳眸亦是没有了流光。
它默了默,随即喃喃道,“见不到。。。见不到。。。是啊,为何见不到。。。难道是,他不想见我?他。。。他不想。。。。”
“他不想见我!!!!”女妖蓦然发出一声长啸,周围顷刻如有暴风骤雨即临,树木连根拔起,被飓风卷向空中。
暗角里,元汀禾眸色深了深,抬手捏决加重了屏障。一旁芈姬缩在阴影里,孟娘则靠躺在地上,脸色不太好,整个人像是随时都能晕过去。
席承淮是在故意激怒这女妖,为的是要她把体内通过禁术贮藏的妖力全部刺激出来,好一举拿下。
然而一个处心积虑,不惜自降身份只为达成目的的妖怪所贮藏的能力何等繁多,加上看它目前的状态,使用那禁术的次数应当已经不下十回,可谓是到了走火入魔的状态,席承淮若一时不查,很可能会被反噬。
此法虽简单粗暴,然实施起来却并不安全,许是为了更快更多的刺激这女妖,他还布下了阵,此阵极为耗费元神,。
虽说她平日里同这个人总达不到一块儿去,处处针锋相对,但她宽宏大量,慈悲心善,这回就帮他一次好了。
元汀禾从怀中取出一把折迭弓,随即放上三箭,分别朝着席承淮事先布下的阵周围,各射一发。
只见方才周遭无形的网亮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初。
这边,被激怒的女妖被定了身,只能将满腔的怒意以释放妖力发泄,面前站着的席承淮面上一动不动,实际却在暗自安定阵眼,稳住身形。
“为什么?为什么!”女妖哭的作响,满含滔天委屈,“他终日冷落我,不受待见,可明明人人都说我容貌倾城,往后定能得夫君呵护,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我何时受过这般待遇。”
席承淮道,“你被迫赐婚,原是无辜。可你滥杀无辜,凌虐性命,便是你第一罪。死后怨念横生,处处杀害生灵,惹人不安,是你第二罪。”
“你恨谁就去找谁解决,何必伤及无辜之人。你说你委屈,那那些无辜而亡故的人又何尝不无辜。”
那女妖疯狂地释放着黑气,只不住地重复着,“她们活该。。。。她们活该。。。。我没有错!”
看着差不多了,席承淮一跃而起,至房梁之上,取出金弓,往上一掷,随即那金弓涨大数寸,泛着阵阵银光,直至如半扇门这么大。
席承淮便将腰间青葫芦取下,打开木塞,低声念了一段咒,随后那葫芦兀自升到空中,倒转朝地,将女妖释出的黑气全部吸了进去。
于是,一瞬,风平浪静。
先前那些因幻术而纷飞的树木草枝,也已归于平静。
席承淮轻跃而下,走到那女妖面前,对上她枯败的不复往日神采的眼眸,只说了一句话。
“没有谁的一辈子都能顺风顺水。”
女妖惨败一笑,“席承淮,那你呢?你难道不期望一辈子顺风顺水吗?”
席承淮说,“我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往后即使有不顺利的时候,我也会去摆平。”
女妖无力地抬眼,“那是你还没经历过情坎,话可别说的太满了。”
席承淮笑道,“我一辈子都不可能为了情而寻死觅活。”
这一句话说完,那女妖彻底不动,没了生息。
席承淮上前一步,弯腰将那张符取下,于是那道粉色的身影一瞬化作了灰烬,飞向了空中,再不见踪影。
“解决了?”
这时,元汀禾走了过来,收回目光,看向席承淮。
身后跟着芈姬,脸上后怕的神色还在,靠近席承淮时,又赶紧缩了缩,紧紧地贴在元汀禾身后。
席承淮唔了一声,又睨了眼芈姬,“你胆子挺大的,这会儿了还敢走到我面前来。”
芈姬已是后悔万分,可她实在不敢单独待着,只有跟在这位何娘子身后才安心。
芈姬怕道,“世子,奴家。。。。”
席承淮径直略过,问道,“辛满呢?”
元汀禾扬了扬下巴,“方才中招的就是她,恐怕是那日她半夜见到这女妖时被下的手。”
席承淮点了点头,随后顿了一下,又道,“刚刚是你布了三发固神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