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柳氏又冷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她会往我这儿送什么，论理都是舅母，她又一向自觉周全，总不会厚此薄彼。”<p>
她这一趟出去可谓元气大伤，原来积攒的本都赔了进去。<p>
虽然拿回了府中管家的大权，但公中银子到底都有账目，不好大肆挪用。<p>
余清窈送礼纵然是为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但柳氏心底也隐隐有几分期待，她能送多少银子过来。<p>
一个时辰后，丫鬟来回余清窈已出了钱氏的院子。<p>
柳氏便开始拿架子，预备趁谢韫之不在，好好数落数落她。<p>
等到午饭时间人也没来。<p>
柳氏便道：“许是下午要过来吧，”<p>
用过饭，又等了一下午，天都快黑了，也没见余清窈的人影。<p>
柳氏道：“当真不懂事，哪有夜里来人家做客的？”<p>
谢衍捏着手里的折扇，想了想，问丫鬟：“余妹妹可去了三婶婶那儿？”<p>
映月小心翼翼道：“早上就去过了。”<p>
谢衍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恐怕她不会来了。”<p>
柳氏一脸不敢置信：“她怎么敢？我是她舅母，是她长辈。”<p>
谢衍看柳氏一眼，没说话。<p>
又等了一个时辰，天彻底黑了，余清窈也没来。<p>
柳氏心里一凉，看谢衍脸上失望的表情，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盯着他道：“再过两个多月你便要下场会试，今日这么闲在我这儿待了一天？你在等什么？”<p>
谢衍语气淡淡：“母亲不是知道吗？”<p>
柳氏脸色煞白：“你个不争气的，先前把她给你你在外头胡闹，如今订了亲事却要上赶着，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程秀是户部尚书的女儿，这门婚事绝不能出问题！”<p>
谢衍笑了声：“母亲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想将我卖个好价钱。”<p>
柳氏僵住。<p>
谢衍头也不回离开。<p>
*<p>
龙涎香燃着，丝丝白烟盘旋至半空。<p>
“你真给夫人在客栈睡了一晚，被人错认成妓子了？”<p>
谢韫之唇角抽了抽。<p>
万万没想到，这会是他入宫后见到皇帝被问的第一句话。<p>
他想了想，露出几分略微尴尬的神色：“是。”<p>
“有趣，韫之，朕真是想亲眼看看你当时的脸色啊。”皇帝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向他，“娶亲的滋味儿是不是不错？你是不是该早听朕的？”<p>
“是，陛下圣明。”<p>
谢韫之双手捧起茶盏，将泡好的茶俸给皇帝，不经意间露出小臂至手腕的伤疤。<p>
皇帝一眼看到，目光越发柔和。<p>
“谢卿这趟差事办得漂亮，也确实受苦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朕赏你。”<p>
替国库拿回来百万两银子，只是处理王良翰的手段值得商榷。<p>
不过谢韫之一向手腕凌厉，跟之前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p>
“陛下不怪韫之贪心多休息了两个月已是天恩，怎敢再要赏赐？”谢韫之恭谨道，“何况这次去杭州，多亏了我夫人。”<p>
皇帝伸手指着他，又忍不住打趣道，“你这是要为夫人求恩典呐，就这么喜欢？”<p>
谢韫之没说话，唇角却不自觉翘了起来。<p>
皇帝忍不住啧啧两声：“听闻你夫人是个会骑马的，回头冬狩带她一起来。朕当真是好奇的不得了，什么人管得住你谢韫之。”<p>
谢韫之温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