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我都看得老脸一红，你听见了吗？大人非要牵着姑娘！”
“听见了听见了，这阵子不都这样吗？咱们姑娘真有福气。”
“要我说，恐怕很快就要有大胖小子了……”
“……”
余清窈就这么牵着谢韫之走了许久，回到屋里时手心黏腻湿滑，难受得要命。
谢韫之好似没反应似的。
她怀疑，她是不是又被他诳到了。
他方才真的有那么难过吗？
这样神仙般的日子一直过到入秋，圣上下了一道圣旨传谢韫之回京，平静就这样被打破。
吃过饭，余清窈指挥众人收拾东西时收到了老太太从京城寄来的信。
她出来这些日子每月都要跟老太太通信的，这个月老太太已经回过信，怎么又回了一封信？
她打开，表情渐渐凝重。
“何事？”
谢韫之收拾完东西进来，看她表情不对，便走到她身边。
余清窈将信递给他：“柳氏的父亲复起回京，被任命为礼部侍郎，深得圣心。外祖母说，他和他背后的太子都过问的柳氏的事，恐怕家里不得不把柳氏从庄子上接回来了。”
另外信里还说，谢衍定下了跟户部尚书女儿程秀的婚事，还是程家主动上门议的亲。
先前赏花宴时程秀就明目张胆表达了对谢衍的好感，柳氏的父亲既然复起，她放下身段求亲也算正常。
先前她跟柳氏闹成那样，程秀也摆明了不喜欢她，回京后还不知会翻出什么风浪。
不过这些日子她经了不少事，跟姬鹏飞学了不少东西，懂得了恩威并施，也不是原来的她了。
谁怕谁呢。
谢韫之看完信，沉吟片刻，道：“等我们回去，咱们的府邸也修葺好了，到时候直接搬过去住，都是自己的人放心些。”
余清窈点头：“我没怕她。”
“一个柳氏自然不足为惧。”谢韫之指尖在余清窈肩膀处轻轻点了点，垂眸，认真道，“清窈，朝中的局势你可有所了解？”
余清窈心头一跳，手不自觉地握紧。
预感到谢韫之接下来说的事情将会非常重要，她摇了摇头，仔细听。
谢韫之平声道：“皇后和贵妃在后宫平分秋色，太子先前在朝堂之上一直碾压齐王，这次我打掉王良翰，太子断了一臂，这半年已是大不如前。”
“你也知道我同谢廷玉的关系，大约也能猜出我们的打算。如今上抬了谢廷玉出来跟齐王抗衡，恐怕大婚后不会让他就藩。”
“我这次回京，皆时与太子和齐王先后都不可避免有恶战，如有必要，我会送你回金陵住一阵子。”
这几乎就是在明说他们会参与夺嫡了。
余清窈心里怦怦直跳，大热的天忽然遍体生寒。
反应过来的第一句话是：“不要，我要跟三哥在一起。”
谢韫之：“听话。”
余清窈握住他的手：“我不会拖你后腿的，你上次答应过，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想着丢下我。”
“不是丢下你，只是叫你先……”
“不要。”她声音干脆果断，“你觉得若你有事，我还能好好的吗？而且——说不定我还会梦到什么，也许能帮到你。”
谢韫之手握住她肩头一缕头发，动了动唇似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一笑。
“还早，到时我们再商量便是。”
“没什么可商量的。”余清窈转头看他，“你敢叫我走，我就不理你了。”
谢韫之手捏住她下巴，将她头微微抬起，声音发沉：“你敢。”
她刚要说“你看我敢不敢”，就被他低头凶狠地吻住，剩下的话都被堵在了唇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