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之倒也没恼,反倒笑了声:“也不是胡说,我的确有些想念我家夫人了。”
隔着老远,他的声音落在风里,显得有些缥缈,不太真切。
余清窈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仿佛被什么击中了,剧烈的情感汹涌澎湃袭上心头,几乎要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
但是她生生忍住了。
她低头,恰好看见摊位上一面护心镜。
她拿起来看了看,也不知道做工如何,管不管用,但有总比没有好。
她付钱买下,拜托摊主:“可否麻烦你帮我将这个送给首辅大人,就说,就说我哥哥是被王良翰冤死的,我想谢谢他,也请他保重自己,因为王良翰一向睚眦必报。”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还能在首辅大人面前刷好感,摊主自是应下,立刻拿着护心镜奉到谢韫之面前。
“就是那位姑娘送——咦,人呢?”
摊位前早已没了人影。
谢韫之看着眼前的护心镜,拿在手里,上头好像有淡淡的蔷薇露味道。
但是姑娘送的礼物,他家夫人会吃醋吧?
好在宋闻出声道:“大人,不如戴着过了今夜再说。”
“也好。”谢韫之略一思忖,便将这面护心镜揣在了怀中。
*
下午抄家结束时,谢韫之来到了王良翰府中。
这次不仅抄出了巨额金银珠宝,充盈国库,还抄出了他同朝中众人的往来书信。
太子的亲笔信便有厚厚一叠二十来封,上头还印着私印,也难怪太子会按捺不住竟派了暗卫过来处理他。
谢韫之想了想,拆开一一扫过一遍,挑出三封足够致命的,将剩下的信件丢给仇广:“今晚你从码头将这些信件送回京城。”
仇广沉声道是。
另外三封,谢韫之将信纸取出,想了想,封在怀中的护心镜内,将信封也丢给仇广。
清点完查抄的物品已经入夜,他便带着人离开了王良翰的府邸。
只要这些信送出去,此间事便算了了,剩下的一些收尾的事叫杭德佑来做便是。
但他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刚走出王良翰的府邸没几步,谢韫之便微微一凛。
仿佛有一阵风吹过,数十个黑衣人瞬间散在谢韫之左右。
谢韫之周围的一队将士立刻将他护在中心。
谢韫之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数十个暗卫,没应声。
他调来赣州两万人马的消息早放了出去,他们竟还敢来,果真是死士。
为首的暗卫将刀抽出来:“谢韫之,将信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谢韫之挥手,一颗信号弹在空中炸开。
那暗卫笑了:“谢韫之,难道你以为我们会毫无准备便来吗?”
谢韫之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