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旁边有个卖花灯的男子道：“还是巡抚的女儿，说话就是这般教养？首辅夫人心地善良，降价卖粮食给咱们，谁敢说她丑就是第一个跟咱们杭州城的百姓过不去。”
“就是，而且首辅夫人哪里丑了，她明明越看越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
“……”
余清窈神色复杂地看了说这话的小商贩一眼，决定回头叫紫鸢多过来买几个灯——这昧良心的话也亏他说得出口。
不过她没想到，不过做了件小事，杭州城的百姓竟对她如此称赞，还愿意为她站出来得罪巡抚的女儿，她一时不觉感慨。
谢韫之显然也没想到，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想将此事闹大，便开口道：“回头我会写封信给王巡抚，要他好好教一教女儿。”
王姝脸色微微一白。
谢韫之护着余清窈离开，两人背影消失在人潮中。
王姝嘴唇微抿，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好半晌，才问身旁的丫鬟：“你说是我好看，还是谢首辅身边那个鬼女人好看？”
丫鬟愣了片刻：“自然是小姐好看。”
王姝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谢首辅什么破眼光。”
她顿一下，忽然又笑起来，“还说要写信给我父亲教训我，你说他是不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丫鬟：“……”
王姝没等丫鬟回答，也没了游玩的心思，转身往回走。
一颗心却忍不住雀跃欢欣——从没有男子给她这样的感觉。
回到家中，直冲书房而去。
王良翰正跟几个幕僚商议如何弄死谢韫之。
然后就瞧见自己的爱女推门而入，脆生生道：“爹爹，我想嫁给谢韫之。”
王良翰和众幕僚：“……？”
*
谢韫之带着余清窈回到家中，脱掉长衫，看到长衫上被烟火烧出的一串洞，不免有些遗憾。
余清窈接过来在等下看了看：“可以补，我加个竹子的花样子，就是时间要久一些。或者可以用姬鹏飞送来的余绣花样补上。”
谢韫之声音很淡：“我可以等。”
余清窈没忍住笑出声来，歪头看他：“刚才那个小姑娘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我都没说什么。”
谢韫之挑眉：“她看我眼神不对劲关我什么事？而且我又没收人家东西。”
“……”
不就一点年货至于惦记到现在吗？
余清窈有点心虚：“其实我，还打算见一见他。”
谢韫之挑眉看她，一脸“你在大放什么厥词”的表情。
余清窈忙拉着他的手坐下：“你听我解释。”
他将手里衣服一扔，坐下，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看她能解释出什么花儿来。
余清窈扯着他衣袖，一脸撒娇的模样：“我想见他一来是想听他说一说我爹的事，二来也叫他压一压手里的粮价，为杭州城的百姓谋点福利，你觉得怎么样？”
谢韫之面无表情：“我觉得不怎么样。”
“……”
“要见别的男人还找这么多理由，余清窈——你胆子倒是不小。”
“……”
他真的好能吃醋。
但他这么连名带姓地喊她，好像有种很暧昧的感觉，她还挺喜欢的。
余清窈也不介意哄一哄他。
她轻咬下唇，仰头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求你了。”
谢韫之果然上钩，用手轻轻捏住她下巴尖：“怎么求？”
“……”
这狗男人！
他绝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