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攥着手帕，又往后缩了缩——虽然已经退无可退。
谢韫之立在原地看她片刻，平声道：“我从未觉得你是水性杨花之人。”
他神色过分认真，余清窈心里舒服了许多。
“那你为何要……要亲我？”她别过脸，道，“你又没中媚药。”
谢韫之几乎哑然失笑：“谁说只有中了媚药才能亲你？”
他静而缓地深吸一口气，目光深深，“难道你就没想过旁的可能？”
余清窈有些懵：“什么可能？”
谢韫之却只是垂眸，没应声。
“你怎么不说话？”余清窈看他一眼，“这里又没下人，也不需要显得很恩爱吧……”
脑海里已经排除掉了所有能想到的情况。
谢韫之揉了揉额角，觉得她实在迟钝。
再联系她刚才对那个吻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也不敢贸然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不得不换了个话题。
“所以你——方才是在责怪我成婚当晚我睡长椅，冷落了你？”
“……”
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转到这儿？
余清窈发现了，只要谢韫之不想，他便会转移话题，任谁也不能从他口中撬出答案。
刚被压下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你闭嘴！”余清窈不想听他东拉西扯，怒道，“你出去——”
话一出口，两人都有些意外。
意外过后，谢韫之却没忍住翘起嘴角。
余清窈却有些紧张，她竟然就这样吼了当朝的首辅大人。
但已经吼了出来，此刻气势上也不能轻易认输，便又气势汹汹说了句：“出去，今晚不许过来，睡书房。”
谢韫之：“……”
很好，他被震住了。
余清窈对此十分满意，想到以前阿娘跟阿爹吵架时一旦使出这招，阿爹就会立刻投降，道歉认输，好在她还记得。
她颇为得意的看了谢韫之一眼。
谢韫之有些无奈地笑了声。
就给她这个面子。
他记得当初他娘也是这样赶他爹出房间，然后十分笃定地同他说：“你就看着吧，不出三日，你爹一定过来道歉。”
而且下人看到爹被赶出去的狼狈模样，只会觉得爹怕娘，无形之中长了娘的面子。
他语气里似带了几分宽纵：“好吧。”
又仿佛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地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余清窈：……？
他难道不是应该立刻过来跟她道歉吗？
为什么就走了？
她有点茫然地看着关上的房门，隐约听见谢韫之的声音“好好照顾夫人”，声音消散在雨里。
片刻后，她起身，看到长椅上拧成一团的毯子。
想起成亲第二天他将身下褥子揉成一团的场景，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
脸不觉开始发烫。
她摸了摸方才被亲的唇，如果他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才亲她，而是他本人想亲她，她应该是很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