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起身，预备回去。
一会儿如果下了雨还有些麻烦，而且很晚了。
她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谢韫之平声道：“今晚留在这儿吧，风大雨大回去麻烦。”
他抬头，望着她的眸子似带着蛊惑，“何况，你人既然来了，再送你回去，下人们难免觉得我不疼你。”
余清窈抿唇：“但是我住过来的话，丫鬟……”
谢韫之：“以后紫鸢和玉竹可以随时进这个院子。”
“那床铺……”
谢韫之挑一下眉，“太晚了又要下雨，不方便。夫人委屈一下，今晚凑合用我的？”
余清窈拿着书放到胸口前，轻轻应了声。
谢韫之牵了牵嘴角：“若是困了就先去隔壁客房睡。”
余清窈看他一眼，忽然觉得，他刚才让她陪他一会儿时，就存了留她下来过夜的心思。
就算没刮风下雨，他一定也能找到别的理由。
她轻声道：“我还不困。”
便接着在藤椅上，心不在焉地看那本地方志。
心里却有些混乱。
既然是假成亲，他真的只是做戏吗？做戏又需要做成这样吗？
她今晚就算冒雨回去，似乎也说得过去吧。
他有没有可能，也是有一点喜欢她的？
窗外雨声潺潺，她胡思乱想着，不知过了多久，灯影晃了一下，谢韫之起身来到她身边：“走吧，安歇了。”
隔壁是他原本的客房，床很小，好在余清窈这几日跟他抱习惯了，难得没脸红。
她想起来问他：“你休沐这几日会很忙吗？你如果忙的话，我正好去打理一下铺子的事。”
还挺乖，知道来问他安排。
谢韫之弯了弯唇，道：“三日后那天空出来，我带你出去走走，其余时间你自己安排。”
他完全理解了她的意思。
余清窈轻声说好。
说话时，谢韫之仍旧像前几日一样，从背后抱着她，手覆在她细腰上，连亲密都过分规矩。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心跳声，她忽然有些不满足。
回头，谢韫之恰好睁开眼，语气堪称温柔。
“还有话要问？”
余清窈声音很低，像夜里在说悄悄话。
“你……就是……有没有可能……”
谢韫之耐心听着：“嗯？”
本来想问他是不是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想了半天，换了个说法：“假如，假如我真的有了心仪的男子，你真的会跟我和离吗？”
如果喜欢她，应该不会轻易放她走的吧。
她一颗心悬着，等待他的答案，像等待某个判决。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覆在腰间的手倏地一紧，似是要将她细腰按断。
他声音也沉冷，又似笑非笑：“才刚成亲几天，你就想着和离？”
余清窈疼得轻喊出声：“腰……”
谢韫之方才意识到什么，缓缓抬手。
她轻声：“我不是……”
这个意思。
他误会了。
还没来得及解释，话便被他打断。
“你放心。”谢韫之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本官一向言而有信。你若是有了心仪的男子，本官不止放你走，再送你一份嫁妆。”
前提是，她真的有机会遇到心仪的男子。
余清窈一颗心重重地坠了下去，感觉此刻身体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