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也不能总让他睡这个，毕竟不舒服，而且时间长了搞不好会落下什么毛病。
也是在此时，余清窈忽然想起来，严格意义上来说，昨晚并不是她跟谢韫之一起度过的第一晚，第一晚应该是在郊外那个庄子上。
那晚怎么过的她完全没印象，因为太累直接睡着了。
唯一知道的是，她很相信谢韫之。
想到这里，她鼓起勇气道：“那不然，你一起睡床上吧。”
谢韫之回头，眸光深深看她一眼，似在思考。
余清窈手里绞着帕子，又立刻补上一句，“如果三哥你不介意的话。”
毕竟他不近女色，连丫鬟都不用，可能不习惯跟女人同睡一张床。
就在她以为谢韫之还要考虑许久的时候，听见他平声说：“也好，反正已经是夫妻了。”
余清窈懵了一霎。
他答应的也有些太快了，她觉得好似有什么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然后就看到谢韫之干脆利落地将藤椅上被褥都叠好放进箱笼里，走到床边。
“你习惯睡里面还是外面？”
“还是里面吧……”余清窈想了想，觉得她睡外侧好像有些不像话。
“那你挪一下枕头？”
“好的。”原本平静的心绪因为谢韫之靠过来又起了波澜，余清窈思绪仿佛凝滞，在他的提醒下慌忙去挪枕头。
将枕头拎起来，看到枕头底下那册子时，余清窈蓦然一惊，脸倏地红透了。
昨天晚上着急之下把这册子压在了枕下，今天竟然忘了收回箱笼中。
红烛摇曳，火光就在床头，映得封面那几个字清晰而分明。
这时再去盖住那册子显然已来不及。
她下意识转头去看谢韫之——他目光落在那册子上，很是平静。
有没有可能，他并不知道封面那三个字的意思？
余清窈抱紧枕头，小心翼翼地看了谢韫之一眼。
然后就听见他无波无澜的声音：“这也没什么好藏的，成亲之后大家都有，我那里也有别人送的一册，倒是不如你这个精致。”
“……”
言罢，谢韫之还将那本册子拿了起来。
最后的希望破灭，再想到昨天说要看着这册子才能睡着，余清窈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碎声。
他说的是真的吗？成亲之后大家都有吗？
为什么好像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用成亲这两个字解释？
成亲这么万能的吗？
为了缓解此刻的尴尬，余清窈觉得自己仿佛应该说些什么。
话没过脑子，已经出口：“那三哥你要拿去看看吗？”
话音落下，她手里抱着的枕头也掉了。
——苍天菩萨，她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
谢韫之：“……”
余清窈难得在谢韫之脸上，看到了略微尴尬而复杂的神色。
屋子里陷入一片迷之寂静。
片刻后，也不知是给她面子，还是谢韫之真的对这个册子有兴趣，他点头淡声：“可以。”
然后，就拿走那册子，转头似是要放入自己的箱笼里。
趁他离开的空档，余清窈连忙飞快地脱掉外衣，钻进被子将自己卷成一团，面朝墙壁，假装入睡。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打定主意今晚不跟谢韫之再说话了，如今这个场面，只会越说越尴尬。
片刻后，听到谢韫之回来的脚步声。
他似是站在床头，声音是从略微有些高的地方落下来。
“夫人给我让点儿被子？”
让什么被子？余清窈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又听他道——
“成亲之后夫妻都睡一床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