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你还看过话本子？
一对红烛静静地燃烧着，昏黄的光晕下，谢韫之刀削般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
这份柔和让余清窈退却紧张。
她有些奇怪地看着谢韫之这个姿势，没忍住问出心里的疑问。
“这真的不是话本子里写的那种喝合卺酒的方式吗？”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正经喝合卺酒应该是嬷嬷教的那样，夫妻二人碰杯一起饮下即可。
谢韫之的这种，很像她偷看的某本青楼女子跟书生私定终身成亲的话本子里写的，很缠绵的一种方式。
而且最后那女子还把口中的酒喂给了书生。
想到这儿，她瞬间回神。
当着谢韫之的面，她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哦？你还看过话本子？”谢韫之的声音颇有些意味深长。
余清窈立刻期期艾艾道：“也、也没有，我都是听丫鬟们说的，听说的……”
谢韫之淡声：“那你是信丫鬟说的，不信我？”
他眼神很沉静。
“当然不是。”余清窈不大懂得这些，哪里想得到是平日清冷的首辅故意诳她，只是觉得搞不好褚嬷嬷不是京城人，教错了风俗。
她只好红着脸，学着他的模样，将手臂向前伸了伸，将红色酒盅递到自己唇边。
两人一起饮下。
余清窈不常喝酒，好在这酒很淡，入口也甜，一点都不难喝。
喝完酒，谢韫之将酒杯放回桌面，又坐回床上。
又是一阵沉默。
谢韫之伸手揉了揉额角，似是有些头疼。
余清窈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应该被灌了不少酒，先前闻不到大约是因为他进来前特意熏了香，这会儿酒气一点点弥漫出来了。
余清窈很有做一个好夫人的觉悟，便轻声问：“三爷要喝碗醒酒汤吗？”
谢韫之其实并没有喝多少，酒气是周围借机畅饮的人染上的，但难得他的新夫人如此贴心，他于是点头。
余清窈忙去门外吩咐要一碗醒酒汤。
被头面压得太重，起来时还没忍住歪了歪头。
再度坐回来时，谢韫之抬手摸了摸她发髻上的金钗。
“不沉吗？”
“有一点。”
“叫人进来替你摘了？”
“现在就能摘吗？”
谢韫之没再回答，看她的眼神却分明是“为什么不能”。
余清窈便道：“那我自己来就好。”
她并不想让人过多打扰她跟谢韫之。
坐到梳妆台前，将头上发饰一一取下，有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这时紫鸢来送醒酒汤，搁到桌上便立刻退了出去。
余清窈起身将醒酒汤递给谢韫之。
她摘了头面，发髻也松了，黑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走过来时有种婀娜的身姿，这张脸又格外美艳。
谢韫之不觉心神一荡。
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