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先前他说,若她有了心仪的男子便放她自由,那他若是有了心仪的女子想纳回来,也是理所应当。
然后就听见谢韫之极淡的声音:“不会。”
也是,他若是想纳妾,应该早就纳了。
余清窈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她不会要求他不纳妾,但若有妾氏进来,相处起来难免有些麻烦。
“那你若是有了心仪的姑娘……”
“说了不会。”谢韫之打断她的话,“此事无需再议。”
“喔。”余清窈点头,“那我没什么特别要紧的问题了。”
“还有不要紧的?一起问了吧,省得你——”他顿一下,“胡思乱想。”
余清窈于是忍不住问:“你是怎么跟陛下请旨求婚的啊?”
她实在太好奇了,感觉谢韫之无所不能似的。
谢韫之垂眸,又给自己斟了杯茶:“听见方才我回老太太的话了?”
“自是听见了。”
他淡声:“就那么说的。”
“……”
余清窈愣了好半天才“喔”了声,“你编的确实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我都差点信了。”
她算学到了,话说起来要半真半假才有可信度。
谢韫之挑眉:“哪里让你觉得不像?”
听听,这求知若渴的语气,好像她说出哪里不像之后,下一瞬他便会把这个漏洞补上。
余清窈道:“其实挺真的,若非我是本人,丝毫找不出不像的地方。”
谢韫之用眼神询问她。
她尴尬笑笑,接着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回金陵的船上,你明明看都没看我,又怎么会第一面就对我动心。”
谢韫之不置可否。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余清窈有些后悔,不该当面指出当朝首辅的错处,弄得他好像有些没面子。
她立刻又问,“那你说完后,陛下就同意了吗?我还担心万一陛下听贵妃的话,把我赐给宁家。”
“陛下还不至于为一个宁海路得罪我。何况——”谢韫之道,“任谁听了那么一个动人的故事,都会想要成全我。”
的确如此,余清窈十分佩服他这编故事的能力。
六月里天气炎热,两人在屋子里没开窗,又喝了热茶,此刻便有些出汗。
她想擦汗,但碍于谢韫之在这里,不方便行动。
谢韫之便在此时起身:“若没旁的事,我就先走了。毕竟——我要尽快准备聘礼。”
余清窈点头道:“好。”
在他转头时,她却忍不住叫住他:“等等。”
谢韫之停住脚步:“嗯?”
余清窈起身,咬唇道:“万一、万一你银钱紧张,可以去我手底下的铺子里支来用。”
谢韫之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人还没嫁过来,就这么替我着想了?”
余清窈垂头,听见谢韫之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连个媳妇儿都娶不起。好好等着我娶你。”
余清窈很轻地应了声。
门“吱”地一声被打开。
余清窈后知后觉起身,送他出门。
行至门口,谢韫之忽然间回头,从袖中掏出一个长形木盒递过来。
余清窈一愣:“给我的?”
“嗯。”
她伸手接过来:“是什么?”
“簪子。”
余清窈惊讶道:“你竟然还有空买簪子?”
“回来路上顺便买的。”谢韫之平声,“既然都要成婚了,不给你个信物怎么行?”
他还……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