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花家。”叶孤城一锤定音,陆小凤和楚星澜乖乖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陆小凤也就罢了,楚星澜哪有什么行李?她就是看陆小凤背着一个小包裹的样子挺好玩,于是就拜托白云城的侍女姐姐教自己怎么把四四方方的一块布变成一个小包裹而已。
陆小凤看着楚星澜背上的行李包裹轻飘飘,不由有些好奇:“你这里都装了什么啊?”
白云城的马车有两辆,他们现在坐一辆,后面还有一辆装着的就是楚星澜和叶孤城的出行用具,陆小凤实在想不到到底有什么东西是楚星澜非要背着的。
楚星澜直接解开包裹,从里面掏出一干装着油盐酱醋等调料的小瓶子。再往下掏,就是一些鲁班锁之类的或简单或复杂的小机械。陆小凤知道,那都是平素叶孤城为楚星澜搜罗的,权当哄孩子罢辽。
陆小凤简直一脸黑线,他现在确定了,阿澜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救人如救火的急迫感,她这又是调料又是玩具的,真当自己去野炊郊游呢?
陆小凤:“城主,你不管以管她?”
和叶孤城也比较熟悉了,现在陆小凤见到叶孤城心情好的事情,也敢上前调侃两句,好歹没有最初的战战兢兢了。
叶孤城不置可否,权当没有听见陆小凤聒噪。
一行人表面上虽然好像并不急迫,实际上白云城特别设计的马车,一天行路下来和单人单骑策马奔驰的速度差不了太多,舒适性却大幅度提升。
松江府距离江南花家并不很远,不出一日的功夫,叶孤城、陆小凤与楚星澜一行人就抵达了花家老宅。
贸然登门太过失礼,像是那种一言不合就翻人家院门的事情,恐怕只有陆小凤才做得出来。虽然事发突然,并且事出有因,叶孤城还是提前飞鸽传书向花家说明了此行的原因。
神侯府办案也十分神速,不出一天的时间,“血衣人”薛衣人的弟弟是杀手组织头目这件事情就在江湖武林之中迅速传播开来。
“这是不给薛衣人反悔想要捞一把他弟弟的时间。”楚星澜在知道薛笑人那个杀手组织的事情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之后,不得不感叹一下那位无情捕头的面慈心黑。
舆论战算是让那位无情捕头玩明白了,而且他这样做,是正正经经的阳谋,薛衣人也无从指摘。
心里把无情捕头划到了“不能惹”的类别,楚星澜出于最后的一点儿朋友情谊,提醒陆小凤道:“以后你看见无情捕头,还是绕着走吧。”
毕竟她的这个朋友那么爱管闲事,又那么爱惹麻烦,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保不齐哪次玩脱了就把自己玩进大牢里去了。
陆小凤皮笑肉不笑:“谢谢你惦记我啊。”
叶孤城眼见着陆小凤和楚星澜又要掐起来,他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向外看了一眼,便看见马车停在了花家老宅门前。
因为白云城提前送上了拜帖,此刻花家小厮看见一架有明显白云城标识的马车,连忙跑着去通报主人家。
在花家的宴会上,楚星澜第一次见到石观音的两个儿子。
石观音的两个儿子,大的那个已经十几岁了,安静的坐在花家大哥的身边,时不时也会与花家的其他几位公子交谈,显见与花家众人相处较为融洽。小的那个才五六岁,挨着花夫人坐着,乖乖巧巧的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很得花夫人的喜爱,宴席上花夫人频频给他夹菜添汤。
楚星澜自己十几岁的还在烦恼随堂测试为什么只能得到a-,而得不到a+,而叶孤城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是白云城主了。可见这个位面的人,都是有一些早熟的。
十几岁的少年人不能当做是普通孩童看待,但是五六岁的孩子多少能够窥见一些端倪。石观音的小儿子在这里没有什么寄人篱下的怯懦,反而更多了几许自在,足见花家一家的确温和良善。
一场宴会宾主尽欢,楚星澜也终于知道石观音这两个孩子叫什么。
他们原本有东瀛名字,不过如果在中原使用的话倒是有些太醒目了,这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天底下没有逼迫人家该名的道理,虽然心中有些忧虑,但是花老爷还是没有对两个孩子明说,只全听他们两人自己的意思。
最后,是大的那个自己做主,把兄弟二人的名字换成了无花与无晦。
花家大哥:“这名字也不是不好,只是怎么听起来有些像法号似的?”
无花笑了起来:“父亲原本就是想要将我送入少林,不过临时起意把我们兄弟二人丢在了白云城。我和弟弟本就是无姓之人,一个名字而已,叫着顺口罢了。”
他不想说,他单取了一个“花”字,是因为感念花家给予的温情。这话太矫情,他自己想一下都觉得一身鸡皮疙瘩,就更不用好意思说出口了,只能胡乱搪塞过去。
楚星澜注意到,花家的这场迎客宴还没有进行到一半,陆小凤就不见了踪影。花夫人看着楚星澜四处张望,约摸她是在找陆小凤,于是笑道:“小凤那孩子估计是去找我们家小七了,小七不与我们同住,不过叶城主与楚姑娘这样的贵客前来,他晚宴一定会回来的。”
花夫人口中的小七,想必就是陆小凤一直念叨的花满楼了。楚星澜被花夫人抓到了她在左顾右盼,顿时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叶孤城与楚星澜是为了拦截要杀无花与无晦的杀手而来,杀手不大可能青天白日的就要杀人,因此他们少不得要在花家叨扰几天。
酉初时赴华宴,楚星澜没有想到,她还未见到那位陆小凤念叨了一路的花七公子,就先敏锐的发现,花家的外墙上悄无声息的趴着一道黑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