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月……
禾月,禾月,禾月——
禾月死亡的画面刻在他脑海里,每次想起,他的心脏就仿佛窒息一样悬溺着。
铁肠不愿意去细想那个画面。他默默地低头,手指用力,紧握住剑柄上挂着的三花猫玩偶。
“不用了。”铁肠轻声回答道,“我只是路过。”
说完,他转身离去。
如果没有遇见他,禾月会永远待在诊所里当一个小医生,安安稳稳,无病无灾。
既然如此,那他们干脆就不要相识。
对铁肠而言,这个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但除他之外没人知道这点。
森下禾月,那么一个平凡的人类,却沉甸甸的肩负着世界,但在世界的宏大叙事中,他又如同尘埃般轻飘飘地消逝了。
无论如何,只要他远离禾月,禾月就暂时是安全的。
但是……
他好想念禾月。
过去了几天、几个月、几个季度,甚至是几年,还是想念禾月。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当四周的一切都沉寂下来,禾月的身影就会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如同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他更加疯狂地投入到战斗和训练中,尽量让自己的心暂时逃离那份撕裂般的痛苦。
他尝试过无数次,想要从记忆中抹去禾月的存在。
但每当他在任务中受伤,躺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中,抬头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时,他脑子里想的还是禾月。
禾月,禾月,禾月,禾月,禾月,禾月,禾月,禾月,禾月……
他心脏疯狂绞痛,他不得不用手捂住痉挛的胃部,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剧烈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禾月,禾月,禾月,禾月,禾月,禾月,禾月,禾月,禾月……
好想见到禾月。
思念禾月像是呼吸一样稀松平常的事,但那份痛苦却丝毫未减。
终于有一天,福地樱痴察觉到了不对劲:“铁肠,怎么了?你最近的情绪好像变得很低沉。”
“没什么。”铁肠拭去剑上的血迹,淡淡说道,“做了一场噩梦。”
很多年后,他才明白,痛苦是不会消失的,伤口只会在时间的摧残下慢慢枯朽,连同他的心一起腐烂。
他将永远沉沦在一个不会醒来的噩梦中。
不久之后,名叫条野采菊的男人加入了猎犬。
铁肠几次想要通过条野询问禾月的事,但话到嘴边,硬生生忍了下去。
终于,在一个夜晚,当两人并肩执行完任务,走在回基地的路上时,铁肠主动打破了沉默:“你那个名叫森下禾月的朋友,他现在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