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他们粗暴地打断了铁肠的自我介绍,语气不屑,“少在这儿胡言乱语,你是来看病的吧?可不可以施舍给我们一点钱?”
“施舍?”
对方立刻理直气壮起来:“我们是穷苦的百姓,我们没有饭吃!你作为一个光鲜亮丽的普通人,难道不应该展现点同情心,慷慨解囊吗?!”
铁肠沉思片刻,觉得这话不无道理。恰好禾月之前给了他一枚硬币,他将其从口袋中掏出,放在对方手掌上。
乞丐们盯着这一块钱看了半天,难以置信:“一块钱?!你是在戏弄我们吗?”
太多了吗?
铁肠:“无妨,多出来的钱不用找了。”
但这番话却如同火上浇油,乞丐们的情绪瞬间爆发:“装什么傻!把你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
一旁的乞丐同伙也恶狠狠地附和:“拿钱!否则你今天就别想走!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此时,恰好禾月回到这儿,见此情景,他迅速上前挡在铁肠面前。
“找死?!”禾月对着众乞丐吼道,“你们敢在我的地盘上欺负我的人,不想活了?”
目睹这一幕,铁肠诧异。
他誓死保护平民,这些平民却威胁他。而禾月,这个他视为囚犯的人,却在此刻挺身而出,保护了他。
乞丐们对禾月在贫民窟中的威望与手段有所耳闻,见禾月发怒,他们迅速丢下那一块钱,呈惊弓之鸟样四散奔逃。
待一切恢复平静,铁肠忍不住问:“这些平民为什么要试图抢劫我?”
禾月擦拭着被乞丐们弄脏的地面,不屑道:“笨蛋,这很正常,不是每个平民都值得被你保护的。”
铁肠听着这番话,眉头微微蹙起,从记事起,他接受的第一条教诲就是:“竭尽全力保护平民,不惜一切摧毁罪犯。”
“我不明白。”他说,“这跟我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如果平民们转过来攻击我,那我对他们的保护又算什么?”
禾月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他略微苦恼地望着铁肠,语气中有几分无奈:“白痴,人性并非是非黑即白的啊,平民与罪犯之间的界限往往是模糊不清的。你不能仅凭身份就轻易地将人归类,你要学会去判断每个人的本质。”
铁肠不解:“怎么判断?”
禾月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以一种近乎玩笑的方式,用指尖轻轻戳了戳铁肠的胸口。
“很简单,用这里啊。”他轻声道,“用你的心去感受,去判断你遇到的每一个人。如果他们做出让你不舒服的事,那他们就是坏人咯。”
铁肠望着禾月,若有所思。
用心……去判断吗?
听起来很难。
这天深夜,万籁俱寂,铁肠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那片被月光轻抚的夜色。
街道上的洪水已经退了大半,留下一片狼藉与宁静的交织。
他觉得,他该走了。
这样想着,他拿过一旁洗干净的警服穿好,整理好帽子,握紧佩剑,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