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再像编咱们家的竹席子一样帮辰哥儿做一个船顶出来,再做一副船桨,就是这么简单。”
宋三郎知道自家儿子聪明,但没想到小孩这般聪明,笑道:“辰哥儿是怎么想到用竹子来做小船的。”
宋景辰:“这还不简单,因为空的东西才能浮起来,竹筒就是空的。”
宋景睿插嘴:“谁说只有空的东西才能浮起来,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鸭子和大鹅就不是空的。”
宋景辰:“鸭子都用脚掌划拉的,我爹凫水的时候也用脚掌划水,他还用手划呢,就像这样这样。”宋景辰卖力比划着。
宋景睿又道:“可是鸭子不动也能浮在水面上呀。“
宋景辰:“因为它长了羽毛,羽毛就可以浮在水面上。”
宋景睿:“鸡也长了羽毛,鸡就不会凫水。”
宋景辰眨巴眨巴眼,问宋三郎,“爹,你说,鸡也有羽毛为什么不会凫水呀?”
宋三郎:“……”
宋景辰又问宋景茂:“哥哥,你知道吗?”
宋景茂:“……”
宋景辰道:“爹也不知道,哥哥也不知道,我却知道。”
几人齐齐看向他。
宋景辰道:“鸡身上的羽毛和鸭子身上的羽毛不一样,只有落汤鸡却没有落汤鸭,就是鸡的毛会湿,鸭子的毛不会湿,不湿的毛就会漂着,湿了的毛就掉下去啦。”
呃……说得跟真的一样。
好像还很有道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儿。
不然宰鸡宰鸭的时候拽几根毛比较一下?
难得几个孩子一块儿出来,宋三郎决定带着几个孩子一块儿在外面吃,让茂哥儿回家同家里人说一声。
哪个小孩不贪嘴,最大的茂哥儿也不过才十六岁,都是贪玩好吃的年龄,自然高兴的。
洛京城不宵禁,不用担心铺子太早关门,宋三郎先带着几人去吃东西,免得吃太晚到睡觉的时间不消化。
既然带着孩子们出来吃,宋三郎就不会选择环境嘈杂的小饭馆,领着几人进了离自家还不算太远的一家酒楼——醉仙居。
醉仙居临着昆玉河而建,楼高足有三层,层层落落的飞檐翘角直冲云霄,端得是气势不凡,才一走到门口就闻到了酒菜的香气。
见有客人进来,一名长相机灵的小伙计忙跑上前来热情招呼,“几位客人里面请,楼下楼上这会儿子都有雅座,您几位随意入座。”
宋三郎带着几人上到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宋三郎习惯性掏出帕子要掖进宋景辰脖子里,防止油点子溅到小孩身上。
哥哥们都没有戴,小孩嫌丢人,撅着嘴巴气鼓鼓瞪向宋三郎,三郎反应过来,掖帕子的动作改为帮小孩擦了擦嘴角,顺手把帕子收了起来。
宋三郎点了三荤两素并一分汤羹,饭菜被陆续端上桌。
不比现代社会网络上到处都有美食教学视频,在古代厨艺不外传,家里三个女人的做饭水平同大多数人一样,熟了,能吃,至于好不好吃完全取决于食材本身,基本上不存在技术上的加成。
对小孩子来说本来就是别人家的饭菜更香,酒楼的饭菜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宋景茂吃相斯文,两个小的吃得满嘴油亮,宋景辰喜欢吃油炸酥鱼,一种成人巴掌长短的河鱼腌制入味后,炸制而成,表层金黄酥脆,内里鲜嫩,唯一的缺点是有小刺,吃起来麻烦些。
比起它的无上美味,这点麻烦可以忽略不计,七八月份正是这种河鱼最为鲜美的时候。
宋三郎怕鱼刺卡到两个小的,先把刺小心剔除了,再夹给孩子,宋景茂也帮着弟弟们剔鱼刺。
宋景睿忙道:“谢谢三叔,哥哥,你们不用管我,睿哥儿自己会弄,在书院里我都吃过好几次鱼肉啦。”
宋景辰见睿哥儿要自己吃,他也不甘示弱,抬头看向自己爹,“不要爹爹给我弄,我自己会。”
三四岁的小孩正是自尊心建立的阶段,潜意识里他就会表达夸张以此来表现自己很厉害,再加上他对自我能力的认知有偏差,很容易就说大话,宋三郎可不放心让儿子自己吃,便道:
“这次的鱼和你们以前吃的鱼不一样,刺很小,就算是大人吃也要小心,你们俩想自己吃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咱们得提前说好,倘若你俩不小心被鱼刺卡到喉咙了,那就得去找荀大夫用很长的镊子伸到你们喉咙里把鱼刺夹出来,到时候多疼你们都得忍着。”
宋景茂道:“三叔,这么细小的刺扎到喉咙里,就算是用镊子往外夹也不容易吧,那岂不是得用镊子在喉咙里捣鼓半天,可太受罪了。”
宋景睿眨了眨眼,看了看对面三叔,又看了看旁边大哥,他好像琢磨出点味儿来了,他故意道:“那我还是麻烦哥哥帮我挑刺吧,我可不想被镊子捅喉咙。”
宋景辰:“我不害怕,我都习惯了,荀大夫上次还差点儿要用这么长的钩子钩我鼻子呢,我都没有哭。”
宋景辰比划着钩子有多长多可怕,又道:“不过我不想麻烦他,不想浪费我爹爹的银子。”
“咳咳……咳……”宋三郎忍不住发出一迭声的轻咳。
宋景茂同睿哥儿则借着低头吃菜做好面部表情管理,毕竟他们俩要憋不住笑出来,辰哥儿就该哭鼻子了,弟弟虽年龄小,人家也是要面子的。
宋景辰扭过头儿看宋三“爹,你怎么咳嗽啦?”
宋三郎:“无事,你再喝些汤羹,免得上火。”
“不喜欢喝汤,我要吃肉。”
“少喝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