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怀孕的母马有多贵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旦它真的流了产,我肯定会受牵连,到时候泰国国王是见不到了,阎王倒有可能看两眼。
我围着怀孕的母马转悠了两圈,对它指指点点:“大姐……”
不对,我今年二十七,据我所知,马的寿命一般三十上下,马到我这岁数怎么也得算中老年了,这匹马……都说看马的年龄要看它的牙口,我半蹲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一二三来。
我继续指着它的鼻子:“老妹儿啊,大哥毕竟长你几岁,有必要有资本教教你如何做马,你刚才是受了点小惊吓,但那点小嘈杂不至于流产吧?那么矫情你以后还怎么驰骋在苍茫的大草原了,还怎么驮套马杆的汉子了,这要是传出去让牛知道了,让驴知道了,它们会怎么看你,你以后还怎么在牲口届混了,俗话说阳光总在风雨后,现在风雨已过,你得支愣起来迎接属于你的太阳啊,对不对……”
我警觉地停止了训话,因为我闻到了红烧肘子的味道,我立刻席地而坐,双眼紧闭,嘴里开始嘛咪嘛咪哄。
“发……发师傅?”刘管家对我轻耳轻语,显然被我折腾服了。
我正襟危坐:“东西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一样也不少。”
我回头瞅了一眼,红烧猪蹄正热乎着呢!
我指了指凉亭的小木桌:“把东西放那上面吧,还有,我还需要一叠烧纸,烧纸明白吗?”
刘管家擦了擦鼻涕点点头:“知道,知道,我们这儿烧香拜佛也用纸烧,我这就去拿。”
一桌子的好菜,我是欲罢不能啊,清蒸鲈鱼,红烧肘子,风干鸡,芳香四溢,陶醉的我的眼都睁不开了。
刘管家搬来一箱烧纸,还真是阔绰,能准备这么一箱子烧纸的人,你说他是想干嘛!
我也懒得多问,冲他摆摆手:“你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吧!”
“我不用在这儿……”
“不用,万万不可!这里除了我和当事人……不对,当事马,谁也不能在场,否则神灵会愤怒的,刘管家,我看你重感冒也挺严重,你还是离母马远点吧,万一你将病毒传染给它,你可就成罪魁祸首了!”
纸老虎,一戳就破,刘管家汗都出来了,赶忙掏出口罩:“好,好,我现在就走,你做完法事叫我就行!”
“去吧,去吧,记住了,谁也不能进到马厩来!”
刘管家屁颠屁颠的走了,就在此时我承认,我犹豫了,我不知道是先啃鸡腿呢还是先尝一口肘子,哈哈!
好久没吃如此丰盛的饭了,我左手鸡腿右手肘子,左咬右啃,中间再喝两口红酒,济公当年吃鸡也不过我现在这般模样。
十分钟,这是一个吃货自我救赎的时间,盘子里只剩下骨头和刺儿了。
我抹了一把嘴,将香蕉扒皮正要放进嘴里,突然老母马一声嘶吼,眼睛直勾勾看着我。
什么意思?这是觉得分赃不均?
我赶忙把香蕉放到它的嘴边:“老妹儿啊,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素食主义者,是食草动物,没法吃肉,要不然哥能让你干瞅着!来,吃根香蕉,入口即化!”
母马倒也不挑食,剩下的水果和糕点我们一人一半,最后我打着饱嗝问它:“老妹儿,我这个人是不是阔气得很?我从不在吃上亏待我的搭档!”
听完我的话,母马竟吐起了舌头,妈的,假以时日你这是要成精啊!
我拿过打火机,将烧纸点上,趁火苗正旺的时候将骨头和刺儿倒进火堆里。
一分钟后,眼前只剩一堆厚厚的灰烬,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我他妈还在打嗝。
大爷的,只要刘管家没发烧到五十度,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很难猜吗?
“发师傅,怎么样了?”听声音,刘管家看来一直没走远。
我一看时间,这都半小时了,哎呀,打嗝就说肚子灌进凉风了,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可以了!”我再次席地而坐,正要闭眼,发现老母马正在调转方向。
与此同时,我听见背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老母马这是要干什么啊?身体转了大半圈,拿屁股对着我,马蹄子还不断扒拉地。
突然,我心里一惊,当我意识到大事不妙,为时已晚,老母马的大蹄子抡起来就给了我一个铺天盖地,这一大圆蹄子正好蹬在我的大额头上,像一枚印章,给了我一个盖棺定论。
我眼前一片繁星,十分璀璨,感觉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在向大脑聚集,完了,我要脑淤血了,接着我一头栽倒在地,呼吸紧促,不得不张开大嘴,大口大口喘气。
“发师傅,发师傅,你怎么样了?”刘管家一把抱住我。
天旋地转,我眼睛半闭半睁,用最后一丝力气道:“成了,法事成了,你看这一撅子,像是受过惊吓嘛!”
刘管家吓得不轻:“发师傅,我也略懂点面相,我觉得你现在很不好,印堂都发黑了!”
妈的,这不废话嘛!你来一蹄子试试,看看你印堂发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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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已经无力挣扎了,我眼前的星星慢慢黯淡下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彻底昏死了过去!
我微微睁开眼,头还是疼的很厉害,不敢晃,感觉脑子里都是浆糊。
“发师傅醒了,快去叫刘叔叔。”是刘管家的声音。
“发师傅,你感觉怎么样?”刘管家像换了个人,估计是被我做事的诚意感动到了。
我能怎么开口,电影的台词可都是这么说的:“我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