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闲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喻文州想了一下,说:“好,我看看机票。”
喻文州出了机场看见一个人站在柱子旁边,帽子围巾黑框眼镜,裹得严严实实,好像更醒目了,不过接机大厅人来人往,也没什么人注意他。
两个人坐出租车到了市区,黄少天的家里好像也是普通人家,住在半新不旧的小区里。
“我之前想给他们换一个大点的房子他们不同意,非说我红不了几年还是攒点钱留给自己,你说哪有这样的家长。我妈可喜欢操心了,幸亏她不会上网,不然今年得愁死她……”电梯里进了别人,黄少天拉起围巾停住话头,喻文州帮他理了理被静电蹭起来的发梢,直到那个妈妈带着孩子出去,黄少天才又嘟囔了一句,“……我觉得他们应该能喜欢你。”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喻文州笑着说。
喻文州有自带人缘的属性,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做的,黄少天觉得自己刚去厨房帮了个忙再出来他妈妈已经跟见到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似的,有情人终成兄弟这种展开可一点都不好玩。
吃完晚饭黄少天想去说一声他们要出去一下,结果被他妈妈一把拉进屋里,小声问:“文州是不是你男朋友?”
黄少天苹果咬了一半,咽下去之后无所谓地说:“是啊,你看出来啦。”
“没有,”母亲大人面不改色,“我本来想说如果不是就让你抓紧点。”
黄少天纳闷:“你怎么不想着让他抓紧点呢我那么受欢迎你知道我专辑卖了多少张一场演出几十万身价、”
他妈妈拿过他手里的苹果:“行了别吃了,快带文州出门逛逛。”
他们开了家里的车出去,黄少天带喻文州去的是一个海堤,大年初三的晚上根本没有人,这几天又特别冷,寒风吹得耳朵生疼。黄少天挑了块石头坐下,看着黑乎乎的海面:“我上学的时候经常来这,带着耳机能坐两个小时,可能就是那时候喜欢上唱歌的。”
喻文州一直觉得他可以这么投入地喜欢一样东西非常了不起,或许这也是黄少天能将日子过得格外饱满的原因之一。
“现在还是那么喜欢?”
“现在还是那么喜欢。”黄少天点点头,“你知道吗,我有时候觉得这两年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样,后来坐在叶修那个录音室外面,突然就醒过来了。在普普通通的小区里坐着走神,谁都不认识我,跟出道以前的生活似的,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唱过歌了。”
“我现在还是喜欢唱歌,”黄少天转过头看他,“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喜欢听我唱了。”
黄少天的新专辑预计在开春之后发行,大概月底就要准备跑宣传。虽然楚云秀已经帮他在网络上挣回名声,但是他还没有正式露过面,究竟歌迷是什么反应,专辑和演出又能有多少人买账,一切都是未知数。
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黄少天在短短三个月里经历很多,没有人能真正了解他度过了一个怎样的冬天,就算喻文州也不能,那是需要他独自扛下来的压力。
也许他曾经有过觉得要过不去了的念头,或者他知道要过下去但是不知道要怎么过。然而至少喻文州在陪着他,不管他站在风华正茂的顶端,还是陷入一身狼藉的长夜。
“他们会喜欢的,”喻文州轻声说,“你唱得非常好。”
黄少天笑了:“你说了算?”
对,喻文州的声音在寒风中依然温柔而清晰,“我写的歌,我说了算。”
海风吹了半个小时,最后黄少天先受不了,缩起胳膊往喻文州身上挤:“不行不行太冷了还是回去吧。”
回到车里喻文州先打开暖风,烘了一会才准备倒车。黄少天却低着头鼓弄半天:“等会等会安全带怎么系不上了。”
“怎么了?”喻文州看了看他,撑起身体过去,帮他拉住安全带非常轻松就“咔”的一声扣上了。喻文州正觉得奇怪,抬起脸看见黄少天狡猾的瞳孔,一下明白过来。
又不是逗姑娘呢搞这种幼稚的小动作,他不动声色地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这个人记性特别好,有些冤枉不能白受你说对吧。”
黄少天突然往前凑过来,侧过头亲上喻文州的嘴角。喻文州用舌尖将他干燥的下唇含湿,然后张开嘴让他的舌头滑进来。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甜蜜缠绵的吻,分开之后黄少天的眼睛在夜色中暗暗流光。
“生日快乐。”他笑嘻嘻地说。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这一次货真价实的亲密照似乎没有被人拍到。初春伊始,黄少天的新专辑《十三月》正式发行,事前几乎没有做任何宣传,只有他自己用手机录了一段影像放在微博上。
“大家好,我是黄少天,很久不见,不知道你们的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这段时间里我找到一些非常好听的歌,认认真真做了一张专辑,就在明天发行,希望你们能喜欢。”
这是他将近半年以来的第一条微博,转发量一下冲上六位数。当然褒贬各异,但是事实证明不管好话还是坏话,关注度都是最有用的东西,《十三月》低开高走,三周销量竟然破了十万,网络上的流传更是无法统计,一夜之间又将他推到云端高处,大家都说他这次是真的红透了。
而黄少天复出的第一站还是选择了肖时钦的访谈节目,录影的时候棚内挤满了记者,闪光灯唰唰唰爆个不停,肖时钦不得不亲自出面请记者们稍安勿躁,录完之后还有采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