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纠结她却不知道跟谁说。
贾母见黛玉面露难色,便问道:“怎么了,颦儿不想去吗?”
黛玉看着外祖母关切的神色,心中一痛,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欺骗外祖母,便正欲找个借口拒绝了秦晴和颜询。
却不想颜询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拉着黛玉出去了。
黛玉又羞又慌,忙甩开颜询的手,恼道:“你干什么?”
颜询松开黛玉的手,问道:“你不想跟我出去吗?”
“对不起。”黛玉低下头,不敢看颜询慌乱的眼神。
颜询不敢置信的问黛玉:“你答应过我的,妹妹,你想反悔?”
黛玉不语,颜询恨极了她的沉默以对,因为每次她这样,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宁愿她哭,她闹,她讲道理都行,只有她的沉默,让他无计可施。
颜询看着贾府深深的庭院,放弃了使用武力值的办法,想了想,道:“你当真不想出去吗?你写的故事,你也不想去街上看看,去听一听?”
说到自己的故事,黛玉到底有些动摇。
颜询见状,立刻又道:“只是出去几天而已,而且,你在贾府,你的化妆也没有办法好好练习吧,正好出去,咱们两个好好化个妆,我带你去茶楼听说书,看看你的故事的反响,好不好?”
黛玉沉思了半晌,到底抵不住亲耳去听自己作品反馈的诱惑,答应了。
虽然之前贾宝玉说过,外面大家都在传,但是到她底是道听途说,没有亲耳听到外界的声音。而且,为了不让贾宝玉起疑,她甚至都不敢多问。
所以颜询的这个提议,黛玉确实不想拒绝。
秦晴和颜询走了之后,贾母又拉着黛玉的手,问道:“这么今年你婶娘来看你,好像没见你多高兴的样子,是怎么了?”
黛玉不敢说因为她知道秦晴不是她的婶娘,颜询也不是她的哥哥,只能低声撒谎道:“我只是觉得,就算见了,也要分开的,所以有些伤感。”
“傻丫头,他们记着你,愿意每年来看你,你只管受着便是了,这是他们对你的关爱呢。”贾母说着,拍了拍黛玉的手,又道:“本来,如果你身子好些,祖母便让你琏二哥护送你,让你跟他们去岭南看看也是应该的,只是京城去岭南路途遥远,你身子不好,我们也不放心你。”
“既然他们来了,你便安心出府去颜府住个几天,之后再回来,外祖母这里也是你的家。”
贾母虽然担心秦晴乱插手黛玉的婚事,但是心里还是感念秦晴和颜询能每年都来看黛玉的,她把对已逝女儿贾敏的爱全部都投射到了黛玉身上,自然也是希望黛玉能高兴一些的。
黛玉看着外祖母满头的银发,点了点头。
第二天接到黛玉之后,黛玉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忐忑,结果发现颜询和秦晴待她还是跟以前一般,并无区别,便也稍稍放松下来。
因为要出门,所以黛玉首先熟悉了一下她的化妆技巧,然后才给自己和颜询上妆。要去西市看作品的反馈,而颜询实在是容貌太出色了,不适合去那边。
所以,黛玉试了两次,把颜询化成了一个脸有点黄,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而黛玉自己,则化成了一个病弱的书生模样。
两人装扮好外出,直接找了一家茶楼,果然有说书先生在说书,但是颜询和黛玉听了听,却不是黛玉写的《平阳公主外传》,而是一个跟《平阳公主外传》差不多的故事。
两人稍微听了听,明白了,这是花木兰外传,这个作者估计是看平阳公主外传火了,所以就把平阳昭公主的名字改成了花木兰,再把地方什么的稍微改了一下。
这根本就是抄袭啊。
果然,只要有利益,就有的是人愿意铤而走险,颜询对这种事情很生气,他生平最恨抄袭狗。
紧接着,颜询又去了另外几家茶馆,发现大家讲的故事大同小异,就是名字换了一一下,这个讲花木兰,那个就讲梁红玉,甚至地名跟花木兰和梁红玉的朝代都对不上,但说书先生照样说,听众照样听。
颜询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无奈,他便找了个说书先生问道:“老先生,我们是刚从外地来的,看你讲的故事很好,只是里面有些错处,不知道您的故事是从哪里来的?”
说书先生笑道:“就是在外面书肆买的,现在到处都是,你要想看啊,还是去买郑士道的《平阳公主外传》,那本是最开始的,后面这些都是别人仿的,写的乱七八糟的,不过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大家爱听,我就讲了。”
颜询跟说书先生聊了几句,直接找了个书肆买了几本差不多的,回去一看,差点气炸了。
不但书的内容跟黛玉写的一样,连封面都跟她的一样,可是她的封面是颜询特意抽出几天的时间根据内容画的。
也就是说,这些抄袭狗,不但书抄袭了黛玉了,封面还抄袭了颜询的。
差点没把颜询给气死了,好不容易让黛玉做了一番事业,结果酬劳被吞了,版权还被侵犯了。
可是在古代,是没有版权这种概念的,书肆的掌柜不愿意给钱,这个颜询还能找忠顺王帮忙去要回来,可是这些人抄袭,颜询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有书肆到处都是,怎么去找这些抄袭的作者是谁?
果然,不管是在任何时候,抄袭都是成本最低的造假。
颜询的娃娃脸室友康健是个看小说的,经常说起网文圈的事,颜询听过几次,便是在现代,抄袭都极其难以维权,一个作者被抄袭了,从取证,到举报,到维权,每一步都特别难,要付出特别多的人力物力成本不说,还要付出很多精力,经过漫长的打官司,可能最后获得的赔偿还只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