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没明说,但最后打?圆场那句,足见心中偏倚。
“若是麻烦,也不必为此勉强。”容锦翻了个身,向他道,“我只是觉着,那些话并非全无道理,人?是莽撞了些,但罪不至死。”
这想法与沈衡先前所言不谋而合,沈裕不以?为然:“莽撞?我看他是蠢透了。”
那些话说出口,除了泄毫无用处。
命可轻可重,哪怕做不到?纵横谋划,咬咬牙,从?对方?身上撕下些血肉也好。
为了一时口舌之快,就这样葬送,兴许会有人?觉着是“刚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却?只觉这是在?自轻自贱。
容锦无声地叹了口气。
沈裕这话是刻薄,但她也清楚,优柔寡断的人?是坐不到?如今的位置的,故而并没与他争论。
倒是沈裕自己回过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放缓了语气:“我并没说你不对的意思。”
换了旁人?,沈裕决不会多费口舌,解释这么一句。
可这是容锦。
在?他这里,容锦总是不同的。
“我知?道,”容锦轻轻勾着他的小指,“朝中的形势很不好了,是吗?”
就眼下种种迹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天灾人?祸,民不聊生,那位圣上竟在?为了个后妃大肆铺张……一斑窥豹,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呢?
沈裕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总是在?所难免。”
就好比一处伤,只有溃烂、流脓,再?也无可遮掩、无药可救之时,才能顺理成章地,连带血肉将?其剜除。
而这一日,不会太远了。
第124章
无论性情,还是一贯待人接物的行?事,容锦与沈裕皆大不相同。
两人对这点心知肚明,遇着相左之事,只要不触及底线,都会心照不宣地揭过,不再多提。
上元夜那桩事,容锦无能为力?,也没强求沈裕依着自己的意思来。
第二?日,沈裕自去上朝,她则依旧随着春夫人学刺绣。
彼时她未曾料到,月余之后,此事会闹得沸沸扬扬,乃至天下皆知。
上元那夜,内侍迫于沈裕的威压,不敢多言,只得由着禁军将人带走。可回了?皇宫后,转头就添油加醋地将此事告知封禧。
若往前数两年,封禧也不敢与沈裕过不去。
可时至今日,圣上早已?与沈裕离心,他有郦妃这个靠山后日益势大,已?暗暗起了?相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