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关心朝政,但也曾听过巴蜀地动,死伤无数。
那些时日沈裕早出晚归,朝野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户部尚书为了赈灾粮愁得头都又白了几根,年?都没能过好。
江河日下之际,竟要效仿当年?。
沈裕负手而立,抬眼看着这壮丽至极的高塔,漆黑的眼眸之中映着跳动的烛火,嗤笑了声。
周遭百姓或惊奇或赞叹,议论纷纷。
“圣上为了给郦妃娘娘祈福,望她身体康健,平安诞下皇嗣,这才令工匠昼夜不歇,赶制了这座灯塔。”
“郦妃娘娘可真是得宠。”
“蛮夷之女罢了。”
有人?按捺不住,嘲了句,随后被同行的好友制止:“慎言!”
可这话还是落入众人?耳中。
若只是寻常过路人?,听过也就罢了,可偏偏一旁搭就的棚下坐了几个被调来看守灯塔的内侍。
原本正嗑着瓜子,喝着热茶,听了这句后,立时有人?起身过来查看。
“方?才那大不敬的话,是谁说的?”内侍的嗓子在?喧闹的灯市之中也显得格外突出,皮笑肉不笑地扫过众人?,落在?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身上。
怕事之人?见此情?形,纷纷避让,也有喜欢看热闹的,不远不近地观望着。
内侍走近了,逼问?道:“怎么?敢说不敢认?”
书生涨红了脸,被好友死死按着,才没有跳出来反驳,但也不肯向这么个阉人?服软认错。
倒是他那位好友审时度势,放低了姿态,赔笑道:“何曾有什么大不敬的话?我二人?方?才不过是谈起早前看过的一段戏文,辩论了两句,这人?来人?往的,您许是听岔了。”
“到?底是读书人?,嘴皮子够利索的,”内侍冷笑了声,“有没有听岔,带回去一审便知?,看看究竟是你的嘴硬还是内狱的板子硬!”
说着,令附近的禁军前来拿人?。
“我何曾说错?”书生奋力挣扎着,愤然道,“当今天下动乱四起,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却?还要为了一个蛮夷之女大肆挥霍,将?民脂民膏空耗在?这里……”
这话不知?在?他心中藏了多久,字字句句,义愤填膺。
等着看热闹的人?都惊得连连摇头,窃窃私语道:“他疯了不成?”
话是没说错,可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别说今后仕途无望,只怕连这条命都未必能保住。
他这般,倒是遂了内侍的心意,得意笑道:“这么多耳朵听着,我倒要看看还能怎么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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