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似是?也有所觉,攥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似是?自语一般喃喃道?:“我们会好好的,一直走下去。”
依容锦的提议,沈裕称病,但也只换来一日的假。
他肩上担的事情太多?,又是?紧要关头,并没太多?喘息的余地。回到朝堂之上,依旧是?那个杀伐决断的“沈相”。
有的野心家兴许能从?其中获得乐,但沈裕从?中得到的寥寥无几。
只是?他并不是?只为自己而活,所以别?无选择。
此番天灾死伤无数,牵连甚广,朝中紧要官员皆是?轮轴转,并无半分年节该有的喜气?。
公?孙玘更是?这几日都没怎么歇息,眼下顶着两抹青痕,与沈裕议事之时?一直在灌自己浓茶。
但他惯会苦中作乐,谈完了?正事,压低了?声音道?:“那位怕是?心气?更加不顺,怨气?比我还大呢。”
沈裕瞟了?他一眼,兴致缺缺。
可公?孙玘并不需要他的捧场,自顾自道?:“有个愣头青御史上书,建议?《罪己诏》,以告上苍、慰民心,那位脸都青了?。”
若说起来,萧平衍这个皇帝当的确实也有些背运,自登基起,各地天灾人祸就没停过。
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刚登基那两年还算有心气?,想着大展身手,收拢朝臣世家,培养自己的势力。
那时?有沈裕相助,进展也还算顺遂。
但自江南水患后,秦氏被打压得几乎无翻身可能,他仿佛也渐渐没了?初时?的锐气?。
先前想找沈裕不痛快,赐了?婚,结果成了?满京上下众所周知的笑话。
到如今,萧平衍花在后宫上的精力仿佛比用在朝堂更多?。
除了?最宠爱的郦妃,近来又添了?两位出身不那么正经的美人,夜夜笙歌。
公?孙玘原就看不上他,到如今,更是?不屑一顾。
“慎言。”
沈裕漫不经心地提醒了?句,叩着文书,不经意间看向?窗外。
“离散值还有半个时?辰,您且再耐着性子等等吧。”公?孙玘捶着僵硬的肩颈,又打了?个哈欠,“我看您当初将我找来,不是?为什么大计,就是?为了?当替死鬼的。”
他在这里废寝忘食卖命,这位倒好,已经归心似箭了?。
沈裕道?:“你也大可以早些回去。”
“回去做什么?”公?孙玘自嘲似的笑了?声,“我那府中,又没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人。”
眼见着快到散值的时?辰,沈裕才放了?朱、合上公?文,门?外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沈相,圣上传您去紫宸殿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