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着泪求了好久,到最后昏昏沉沉,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时放过的。
床榻上一片狼藉,松子糖洒了满地。
她又累又困,几乎是由仆妇搀着沐浴更衣,那时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也顾不上羞怯。如今回忆起来,倒是觉着脸热,不知今后该如何相处自如。
腕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身上里里外外都像是被拆卸过一回,容锦满是不适,恨不得睡过去不必再醒。
“若是困,可以多睡会儿。”沈裕像是看出她的心思,顿了顿,又说道,“若是有何不适,我叫人去请颜姑娘来。”
分明他也没歇息多久,可看起来却无倦容,气色甚至比昨日还好了些。
像是蛊虫真起了效用。
容锦看着他眉目舒朗的模样,心思一歪,莫名想到了从前替昌街书坊抄书时看到的故事,讲的是美貌的狐狸精靠着吸取书生精气修炼。
眼下这境况,她就像是那倒霉的穷书生。
容锦向后挪,拉远了与沈裕之间的距离,一直到脊背抵着墙壁,这才迟疑着地摇了摇头。
沈裕看出她的抵触,没再开口,目光移回了手中的书上。
终归不能一直缩着。
容锦缓了好一会儿,掀开那层薄薄的蚕丝衾,强忍着腰间的酸疼起身。
穿的是昨夜沐浴后换的中衣,鹅黄的杭绸轻薄柔顺,只是穿在她身上显得宽大了些。一抬手,衣袖沿着纤细的小臂滑下,露出腕上淡青的指痕,在白瓷的肌肤上格外惹眼。
容锦看得一怔,脑中霎时回忆起昨夜的片段。
沈裕实在是不讲道理,仅有的些许理智,怕是只够他避开她那只种蛊后有伤的手,其他是半点没留情。
容锦下意识摸了摸脖颈,虽没照镜,但知道此处八成也留了痕迹。
沈裕看着书,余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见此,颇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声,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恰好苏婆婆与颜青漪一道过来,打破了这又尴尬又暧昧的气氛。
“你手上有伤,让舒兰来伺候吧。”苏婆婆拦下自个儿穿衣的容锦。
颜青漪顺势拉过她那只完好的手,诊了脉,叮嘱道:“给你开的药按时喝,腕上的伤处别沾水,也别用力,其他便没什么了。”
容锦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由舒兰替自己系着衣带,轻声应下。
看过容锦,颜青漪又去看沈裕的状况。
沈裕的病情复杂得多,她不敢掉以轻心,端详好一会儿,记下沈裕的各种情况,这才说道:“眼下性命无虞,至于旁的……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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