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与窒息,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被人掐死是这样的感觉吗?
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反抗,可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那双手掐死自己。
“留下她吧,以后说不定能收个彩礼钱,给你们未来儿子铺路。”
倪可恍惚之间听有人说道。
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就这么被松开了……
从倪可记事起,她就天天在被殴打中度过。
梦魇1
对于幼时的记忆,随着她的慢慢成长,其实她也记不大清了。
这个梦魇如此的真实,所有的一切走马观花似的在她的眼前发生,让她记起了不少事情。
是的,她的父亲是个人贩子,她的母亲是被拐卖到这座大山的。听街坊邻居说,她的母亲逃过几次,被拐卖到这儿的人都逃跑过,却没有一个能成功的,逐渐也就接受了事实。
村里的老人说,倪可是个女孩,是个赔钱货,一点用都没有。
被拐来的妇女说,倪可是人贩子的孩子,该死。
所有人都在说,她来到这世界,本身就是个错误。
倪可也这么觉得,这个思想,一直持续到了她死亡,到现在。
她的日记本上写得密密麻麻。
“2006321晴
我做的饭不好吃,被爸爸打了。”
2006年,她六岁。
“2006322阴
今天爸爸喝醉了,我被打了,他喝醉后的力气更大了,好疼。我身上都是红红的东西,他们说这是血。”
“2006323小雨
爸爸打我了,他没说理由,说我该打,是个赔钱货。”
这些日记都是些琐碎的事,出现最多的词便是“打”和“血”。
幼时的她词汇匮乏,对这些都当成了细碎平常的事情来记。
但是她也曾隐隐约约地感觉,这样似乎是不对的。
“2006324晴
今天爸爸不在家,说是找猎物去了。
后院又传出来奇怪的声音,可是爸爸从来不让我去。”
“我还是进去了,里面有个人,被关在铁笼中,满身红红的血,我觉得她不该待在这里,所以靠近了她,想要打开那个笼子。”
“她也打我,边哭边打。”
后来她才知道,关在笼子的那个女人,是她的“妈妈”。
倪可在这个梦魇中慢慢记起了幼时的回忆。
六岁的她把笼子打开,笼中的那个女人却没有出来。
她边哭边对着六岁的倪可骂道:“你个小贱种!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要毁了我!!你怎么不去死?你们一家怎么不去死!!”
她发疯的模样太过恐怖,和她的爸爸差不多。
她拼命逃离了这儿,连打开的笼子都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