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店主有意看付峤礼笑话似的,微微歪脖子看向书架后面的付峤礼,“跟付峤礼一个学校啊。”
她闲闲道:“他还住我家楼下呢。”
店主更乐了,“怪不得天天让我提醒你回家吃饭,我说呢,真要一点不熟,哪爱管这种闲事。现在的小男孩啊,脸皮子就是薄,明明关心人家——”
“孟哥。”后面的话被付峤礼给打断了。
他站在书架后面,缝隙里影影绰绰,他的神情也不真切。
他的语气依然平平淡淡,听不出心绪,好像只是听不得店主胡说八道下去而已。
店主扯着嗓子笑:“得得得,我不说了,说不高兴了,我这儿得少一个客人。”
他继续低头擦着玻璃杯,刚刚那是句玩笑话,她好奇一问:“他是你这里的常客吗?”
“是啊,你也看到了,我这书店没什么客人,常来的也就只有他。”玻璃杯擦到一半,他又添了句:“现在还多了个你,你俩倒是凑得巧。”
巧是巧,只是不太好相处。
她现在已经不爱做强求的事,别人不爱搭理她,她也没什么非要搭理的欲望。
只不过付峤礼这样划清界限的冷淡,让人偶尔想冒犯一下。
她拿了没看完的书经过付峤礼身后时,她探头看向他,扯着笑故意说道:“谢谢你啊,每天都提醒我回家,今天也麻烦你了。”
不等付峤礼做什么反应,她摇晃着马尾从他身后走开,径直去了阅读区,迫不及待打开了没有看完的下半本。
暑假已经过了大半,开学恐怕妈妈就不会同意她这么频繁的看书了,她得珍惜时间。偶尔招惹一下付峤礼也没有花她多少心思,他不爱搭理她,她只当他们确实不熟,他对谁都冷冷淡淡。
到了回家吃饭的时间,店主依然来叫她,用不着自己抽出精力注意时间,她当做是个免费闹钟,享受得很自在。
她和付峤礼之间在那一段时间里,保持着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两家偶尔会见面,上下楼碰见了会将就着狭窄的楼道聊几句家常。
几乎碰面的都是付峤礼的妈妈,临近开学,她忙着准备开学,没有再去过书店,所以也没有再见过付峤礼。
跟她妈妈碰着面的时候问几句习不习惯梧桐巷的生活,只是话题聊不了几句,最终总会聊到“这地方确实不是人住的,等你们家周转得开,也早点搬走吧”。
几句闲聊寒暄结束,上了楼。
进了家门,她把买回来的菜放下,抱怨道:“妈,你干嘛跟她聊这么久啊,我手都提酸了。”
“你爸爸跟付叔叔同事那么多年,关系好,现在做了楼上楼下的邻居,碰了面当然得聊几句。”
“那也不用聊这么久吧。”
“你杜阿姨健谈,总不能扫了人的兴,你这孩子,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她从小骄纵惯了,一时仍不太适应这里市井气很重的交流方式,不以为意道:“什么健谈,我看她是成心在你面前炫耀,回回都提他们家买的江景房有多好多好,明知道我们家没什么钱了才不得已搬到这里来,还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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