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嘴唇翕动，说了一遍之后，又重复了一遍。
“全都给啸哥。”
这一次，斩钉截铁。
男孩仰起了一向习惯于垂头遮掩的脸庞。
这张脸并不夺人出彩，只干干净净的，带着容易让人心软的乖巧。
这乖巧迷惑了罗啸许久，此刻近距离瞧见，罗啸不再被迷惑，却又被那乖巧中嵌着的明亮眼眸吸引住了心神。
这双眼眸里全都是他，满满的是他的身影，此刻还多了一层让罗啸无所适从的热切钦慕。
“啸哥不要怕我，我以后乖乖的，什么都不会做了。”
“啸哥如果生气就揍我，如果还不解气就去学校举报我，如果觉得我之前太过分就把我也绑住，我都接受的。”
“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想着用这种方法接近啸哥，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看到我。”喜欢我。
躲藏已久的人终于袒露了内心的欲念。
收敛着，试探着，向喜欢的人露出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许宁望着罗啸，心想。
啸哥，这是你惯的。
你没有在发现我之后第一时间推开我，那我就要更腆着脸缠上你了哦。
见罗啸因为他的话还在怔愣，许宁又从包里掏出了最后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薄薄的a4纸，上面似乎有人签了字，盖了红章。
“还有，啸哥，我可能要在晚些日子才能请你吃饭了……”许宁摊开纸，将合同内容摊到罗啸面前，“我这学期的奖学金花光了。”
罗啸定金一看，上面的文字很熟悉。
毕竟是他一个字一个字敲的。
那是他们健身房的私教合同，还是最贵最贵的那一档——
“乙方作为甲方会员，经与甲方协商一致，决定聘请甲方教练罗啸为乙方的健身活动单独指导。”
“课程有效期自即日起，至____年____月____日。”
“本合同生效后，甲方私人教练应按照课时计划对乙方进行一对一健身指导，在授课过程中私人教练不得同时指导他人健身。”
“乙方签字：许宁。”
“甲方签章：罗啸健身工作室。”
罗啸表情明明暗暗，盯着合同纸看了许久，最终才抬眼望向许宁。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合同上唯一空着的内容，问：“不写上？”
许宁抿唇摇头，“虽然想写很久，但是……强扭的瓜不甜。”他眼神左右飘忽，而后才怯怯望向罗啸，颊边挤出两枚浅浅的酒窝，“啸哥想教多久，就教多久。”
罗啸这回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抬起胳膊，狠狠用手指揪了一把面前男孩的脸颊，将那张惯会装乖巧老实的脸蛋拧出一抹薄红。
“你还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老子看你最喜欢吃强扭的瓜！”
他语气愤愤，却比之前对待许宁的态度多了一分放纵恣意，“还签独家私教，钱多了烧的？”
“我……能挣钱，我又找了外快。”许宁仰头，朝着男人又靠近一点，“我就想要独家的。”
罗啸当然知道许宁说的外快是什么，他扬扬眉正欲再说点什么，许宁却用话堵住了他，“我只想啸哥教我一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