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怀揣着的仇怨和恶意毫无征兆地散去,只剩下满肚子的火。
这火依旧旺盛,但却不剩凶残狠恶。
可还没等罗啸消化完这个信息,证据又告诉他他判断错了,他胸口那团火像是被淋头冷水一浇,庆幸之余竟莫名生出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古怪遗憾来。
不,不对。
那个绑匪心思缜密,很狡猾,如果预谋已久的话,联系方式肯定也不止一个。
罗啸依靠理智将“绑匪”和“许宁”这两个身份给分开来看,而后继续向房东追问,要到了彼时对方联络工作时的电话。
聊天账户可能有小号,电话也可以有多个。
但做这些的人不会变。
罗啸抬起手指重新按下,拨通了屏幕上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嘟——
嘟——
一门之隔,屋外罗啸指尖的烟已经快烧到底,没抽几口,长长的烟灰挂在指尖欲坠未坠。
屋内的许宁刚好又赢了一把,放下牌,他摸出手机没看来电显示就心情愉悦地接起。
“喂,您好?”
罗啸手指一抖。
烟灰落在大腿皮肤上。烫的他一双粗壮的腿紧紧绷起,像是重新回到了那几个被束缚住的夜晚。
只是这一次,勒得他生疼的不是绳结。
而是一道轻轻软软的声音。
酩酊大醉
许宁刚接起电话,对方就挂了。
他有些疑惑地想看看是哪位找自己,但胳膊恰好被蓝头发拉住,嚷嚷着让他帮忙看牌,他便顺手将手机塞回包里。
他没什么朋友,来电话的除了打工的客户,就是骚扰诈骗。
但今天是周六夜晚,是他专程为了罗啸的邀约而空出来的时间,其他人和事都不重要。
所以许宁也没在意,顺手就将手机揣回包里。
他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次寻常而不经意的疏忽,让自己谨慎的谋划彻底暴露,而他自己在男人面前披了许久的假面,也即将被撕开。
罗啸不知道和谁说了什么事,回来之后脸色就很不对。
许宁偷偷觑了几眼,只觉得男人面色冷凝,甚至有一股风雨欲来的阴郁压抑。
他忍不住分心去猜是不是健身房的经营出了问题,又或者是男人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让罗啸这样勃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