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貍说着,才松开拉着裴不愚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你千万好好待着,我中午来给你送饭。”
说着,小狐貍便往坡下走去。宁玉看看云鹤,后者还在睡,昨晚也不知道他发呆到几点,想了想,宁玉没叫醒他,跟着小狐貍下了山。
祭台边上有座祠堂似的建筑,落在太息之后,因此不绕过太息很难看见,里面供奉着九尾狐娘娘。小狐貍挤进人群,就听见祠堂里的人正在激烈争吵着什么。
宁玉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跟着挤到人群之间,之间祠堂里面的人大概分为两派,其中一派为首者是新娘父亲,另一边站在最前面的,是狐貍爷爷。
此刻狐貍爷爷一言不发,而新娘父亲却声色俱裂:“你说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大晚上你去那里干什么,而且小朗正是死于你们云家刀法之下,除了你们家,三千界还有谁家擅长用刀,又专攻人的关节脆弱之处!?你说你不是凶手,就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比起激动的他,狐貍爷爷稍显平静:“我若是做了这些事,又为什么要放出信号把大家伙叫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你怀疑我?”
新娘父亲冷哼一声:“当然是贼喊捉贼,你家刀法最为特殊,你心知如果不找个理由洗脱嫌疑,最后矛头一定会指向你。”
狐貍爷爷也冷冷道:“既然如此,那我又为什么不用其他方法?而要用自家刀法?”
新娘父亲一愣,似乎也没想通这个问题,但怀疑无法消除,这也不过是为自己辩解的理由罢了。他暗自思忖片刻,才道:“如果不是你,那你为什么大晚上会出现在那里?”
宁玉站在两人之间,看着他们争辩,也想知道狐貍爷爷为什么会大晚上出现在黎朗家,但等了半分钟,狐貍爷爷却是一阵沉默,没有回答。在这种时候,越是沉默,便越是可疑。但就算这样,狐貍爷爷也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与你无关。”
宁玉余光中瞥见门口探头探脑的小狐貍,突然意识到那天晚上狐貍爷爷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黎朗家是去茅草屋的必经之路,必然是昨晚小狐貍的回答引起了他的怀疑,所以悄悄跟上,不过却在路上发现了不对劲,目睹了这场惨烈画面。
他当然不能直说,如果直接回答,怀疑就会引到他的小孙子身上去。
新娘父亲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上前一步:“与我无关?死的是我儿子,你说与我无关,要是死的是云鹤,你还能说出这话”
“你给我闭嘴!”
屋外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不难看出,狐貍爷爷的回答没有说服力,他身后几个人也都悄悄后退,混进人群之中。
狐貍爷爷沉默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儿子,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新娘父亲立刻接话:“这还不简单,谁不知道小朗天赋极佳,年纪轻轻便已经修炼出三尾,如今第四条尾巴也已见雏形,这一辈里只有你家云鹤能与之一比,可云鹤年龄小,想要继承你这个位置,必然比不过小朗。”
小狐貍突然被点名,脑袋一缩。
久居高位惯了,定然难以接受他人的恶意揣测,狐貍爷爷拿起权杖狠狠一敲地面:“胡言乱语!”
新娘父亲也陡然加大音量:“那你就找出凶手!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就算是散尽这身修为,我也要你们云家给他陪葬。”
小狐貍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见这群人讨论来讨论去都说不出个答案,又转身跑走,宁玉也跟了上去。
小狐貍趁着云家现在没人,去厨房拿了些吃的,这才返回茅草屋。云鹤仍旧坐在门口,百无聊赖叼着草看裴不愚耍刀,这一招一式他都很熟悉,可是现在却告诉他,这一套刀法其实是他教给裴不愚的。
他学不会这套刀法的原因很简单,他一拿起刀就会头疼欲裂。
裴不愚招式利落,动作干脆,反手握刀,这种角度最容易刺进关节处。远远的,他看见两个身影跑近,小狐貍拉起裴不愚进门把食物给他,和他分享刚刚打探到的消息。宁玉面色凝重,正要说话,却见云鹤目光落在了他身后。
选择
屋外传来一阵声音,脚步急促,一听便知来者不善。最先察觉到的人是云鹤,拉着宁玉站到门边去,然后是裴不愚,抬眼看着门口。
狐貍爷爷踏步而入,面色难看,看见小狐貍胡子都要气歪了,胸膛剧烈起伏着:“云鹤!给我滚回来!”
小狐貍一愣,看着狐貍爷爷几步走过来,权杖就要敲到裴不愚身上去,他连忙起身一拦:“爷爷!”
狐貍爷爷看见自己小孙子还护着这个外人,更加生气,手上一用力就把小狐貍给甩出去,甩到墙角二人脚下。看样子狐貍爷爷也发现了小孙子的不对劲,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跟了上来。
云鹤看着地上的小狐貍,伸手就要扶,宁玉拉住他。这原本就是云鹤的回忆,贸然参与进来不知道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
小狐貍痛呼一声,再一抬头,只见裴不愚已经站起来,那把镶金带银的刀此刻抵挡着狐貍爷爷的权杖,二者僵持不下。
小狐貍连忙起来挡在裴不愚身前,推开权杖道:“爷爷,真的不是他,他已经和我解释过了。”
狐貍爷爷难以置信:“你信他?”
小狐貍点头,狐貍爷爷用权杖指着裴不愚,道:“你知不知道他和山下那一群道士是一伙的!你爹娘就是死在他们手里!”
小狐貍争辩:“不是的!爹娘死的时候他才多大,他没有参与过这件事情!您不是说我们要知恩图报,爷爷,他救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