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王爷……”他贴在镜尘身侧,语气绵柔。
“无妨……”镜尘利落的刷洗着碗筷,脚边被个柔软物件缠住。
他低头一看,软乎乎、肉墩墩的“芙蓉”紧紧抱着他的靴子,睁着圆圆双目楚楚可怜地仰着头望向他。
“这小东西……我方才诱它半晌,不肯出来……”觉枫埋怨着,蹲下身抱起纠缠镜尘的“芙蓉”。
学堂放假,他才敢放“芙蓉”在院中玩耍。这次时间长了,怎么唤他也不肯回来,这会儿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抱住镜尘大腿不说,被抱起来还始终扭头看着镜尘,两只爪子向着他的方向抓挠。
觉枫噘着嘴,扭过“芙蓉”毛茸茸脑袋:“小东西,你再这样,枫哥哥要吃醋啦……”
他将“芙蓉”放在一旁,拥着镜尘在怀中,贴上他微凉的唇,有力地亲吻起来,口中低声呢喃:“你是我的,旁人或是旁的什么都不准觊觎。”
父子相见
镜尘微阖双眸,享受着对方带来的甜蜜。在这瞬间,天外无物,只剩下两人爱意横流,这吻如甘露滋润,抚平了躁动和伤口,深入骨髓……
两人亲吻了一阵,觉枫也已是眸子湿润,面色潮红。然而,他总觉得今日镜尘分外沉静,似乎有什么心事。
“有心事?”觉枫轻声问道。
镜尘沉默了片刻,没有否认。觉枫心中一紧,以往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镜尘总是能够应付自如,处变不惊。
“我去备水,泡个澡吧……”觉枫沉吟片刻,说道。
镜尘颔了颔首,只是紧紧相拥身体随着对方撤走怀抱,瞬间怅然若失。
他心中暗忖,或许父皇有一样说得不错,情爱可怖亦可叹,不须刀剑便让人削筋蚀骨,并非药石却又让人神魂颠倒……
他的目光随着觉枫忙碌的身形游走……不由地靠近,从背后抱住觉枫,颇为委屈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信我,一时一刻都不准猜忌我、怀疑我……”
觉枫眉心微蹙,他本想调侃镜尘,说他过于霸道……可这霸道中分明是不安、是祈求……连带着自己也忐忑起来,全无调侃心思,只重重颔了颔首。
浴桶中,觉枫精心地放入了一些能够舒缓心绪的草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草香气。镜尘泡在水中,热气蒸腾,肌肤微微发红。觉枫细心地为他按揉肩颈,周身气血流动更甚,他伸手攀上觉枫腕子,带了水声:“一起……”
觉枫脸颊通红,他缓缓地脱下外衫,撑着桶缘小心进入水中。桶里的水几乎要溢出来,水花翻腾,起伏荡漾,两人如置飘摇小舟。两人眉眼间弥漫氤氲气息,湿发缠结……
“唔……我已拿定主意……”余韵未祛,镜尘气息微窒,将心事合盘托出:“该去见见他了……”
觉枫倚在镜尘肩上,感到他身子轻微颤抖,知他对此事挂碍颇深,显然下了极大的决心,在他耳际落下一吻,随即安慰道:“去吧,或许就此了断一场心结。”
镜尘转过身,深深看了他一眼。
“两天后,帮我带上明焰一同前往……”
“好……”觉枫毫不犹豫便应了。
两日过得极快近在眼前,明焰听闻觉枫、镜尘要带他去游玩,高兴了整晚,大哥虽然时常冷脸考问他学业,可出去游玩必然不会那般苛责,何况还有枫哥哥在。
他骑着小红驹欢快地跟在镜尘、觉枫身侧。
三人大约行了一个多时辰,远远便看得见波光粼粼的大片湖水。明焰眼前一亮,催动小红驹向前奔了过去。
三人换了一艘小船,湖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他们乘坐的快船在湖面轻快划过,留下淡淡的涟漪。这些涟漪宛如一幅水墨画中的笔触,短促优美。
将近一炷香的工夫,他们已经来到了湖心的空地。这片空地似乎是湖中的一片神秘领地,绵延向另一方延伸过去。
登上湖心岛,宫殿巍峨。这些宫殿的外观样式与崇政殿一模一样,庄重而神秘,散发无形的威严。
走到宫宇门口,镜尘向守卫摆了摆手。守卫们立刻退了下去。
一路心情雀跃的明焰,看兄长神情肃穆,也收敛了许多。
“若是相谈甚欢……便带……”镜尘沉眸看了眼明焰。
觉枫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镜尘刚待转身,觉枫拽住他手腕:“当真不用我陪你……”
明焰瞪着懵懂圆眸在眼前看着,这已经是觉枫能做出的最大亲昵。
镜尘神情缱绻地笑了笑:“当真不用。”
他细心地整了整衣衫,确保处处完美无缺。步履坚定地向那座壮丽宫宇走去。
推开沉重木门,光柱投射入殿中。
镜尘向深处看去,殿中一灯如豆,等下看看坐着个佝偻腰身的老者。那老者披头散发半垂着头,有些吃力地抬起眼皮,缓缓看向他。
目光相对,镜尘牙齿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即刻跪在地上,膝行着到了近前,胸口起伏半晌,才脱口两个字:“父皇……”
那老者闻言,眼皮撩动,冷哼了一声:“盛王爷认错人了,老朽无能,没生过王爷这般能耐的儿……”
镜尘对父皇态度有所准备,他不气不恼:“父皇心中怨恼,孩子无话可说,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可今日来,想给您老人家说三件喜事,您听过后,再处罚孩儿便是。”
镜尘见父皇并未阻拦,重重叩首,说道:“您在位时,常常发愿,能在三国称雄。孩儿一日不敢忘。雍国势微,无力与我大奕抗衡如今瑞国退兵,与我奕国结秦晋之好。”